她不會明白,君御清給她吃下的毒藥……是啊,歷代清尊樓主為了有效控制暗閣,收藏了多少秘藥,只能代代由樓主相傳。就算是他,或是衣莫染這個前暗閣閣主,也根本無法窺探。
缺月卻拉住了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道:“阿笛,我不是說傻話。我有一個姐妹,大凡是毒藥,她總有辦法的。我們一起逃走,只要找到她,或許能解了這毒……”
“或許?”阿笛從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捧住她的臉,“織錦,事關你的性命,我如何容得下‘或許’?我去拿解藥,雖然花些時間,但這是最妥當的方法。”
“可是——你的自由呢?”
“那不重要。”
都不重要了……他突然拉過缺月緊緊抱住,那些都不重要,他只要她一個。
“我會去找你的,一定。”
她的命在他手上,他一定會去。所以,這不是分別,只是暫離。
阿笛在當夜便趁著夜色離去,回到落腳之處,毫不意外君御清已經等在那裡。
若不是他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阿笛想從這裡帶走柳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交待的事情已經都交待完了吧,我們也該啟程回清尊樓去了。”君御清微笑起身,如此一來,便可以割斷了阿笛與那些他不樂於見到的人的聯絡。看著阿笛與往日的溫和完全不同的陰沉表情,他走過去站在阿笛面前,“你還在為下毒的事情不高興?不用擔心,只要你成為清尊樓主,無論是毒藥,還是解藥,我自然都會交給你。簫凌,你才是——清尊樓真正的主人。”
阿笛緊緊地握起拳——回清尊樓。回去那個記憶中早已經模糊的地方。
清晨,秦樓——
缺月走出房間,正要去敲隔壁的房門,衣莫染已經在她抬手之前,輕輕開啟房門,站在門內對她微笑。
這曾經,讓是她喜歡的一個習慣。
“衣館主。”
衣莫染看了看她的裝扮,一襲白色長衫,白色扣玉束帶綁起頭髮,眉目清秀恬淡,溫文俊秀。這是他並不陌生的“段錦”。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上路了。”
缺月點點頭,“是。我想盡早上路,去找一個朋友。”
衣莫染淺淺笑了,對於缺月的'決不放棄'以及不肯坐以待斃,不願只等著別人來救這一點,頗感欣賞。在眼下這種情況,的確不難猜出她要去找的人——
“你要去找新月?”
“對。我已經跟阿笛說好,他去幫我拿解藥,我去找新月。只要能夠解了這個毒,他便立刻抽身。若新月不能解,我便等他來。”
衣莫染點點頭,“只是,你知道到哪裡去找她麼?”
“怎麼?”雖然她不曾想過竟然有一日會回去,但是要找到新月,應該……
“你如今已經不是江湖人,且人在水越,恐怕還不知道——滄冥水榭已經一分為二,江湖上現在只有以朔月為主的北滄冥,滄冥水榭許久不曾出現,而笑無情和新月,都已經在江湖消失多時了。”
缺月微微一頓,隨即釋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總要去找找試試。”
“——好,我這便叫柳稚隨你上路。”
“衣館主——柳稚他沒事麼?”
衣莫染微微一笑讓她安心,“雖然被捉,但阿笛多有維護,那孩子沒什麼事。”
不多時柳稚已經備好了馬,那機靈的孩子儼然一副書童打扮,牽著馬對缺月露出牙齒一笑,“少爺,我們上路吧。”
缺月對他點點頭,轉身道:“多謝衣館主多日照顧,缺月告辭。”
第44回
江水淙淙,一葉扁舟。
舟上白衣翩翩佳公子悠然而立,如一幅水鄉的墨畫,讓人看著,便看丟了魂魄。
可惜了大好的男兒郎,不愛紅妝,卻盯著一個男子傻傻地看。
“冷公子?冷公子??……冷二公子??——冷遇!!”
“嗄?什麼?”冷遇從呆愣狀態中被人提著耳朵狂吼,終於回過神來。臨江的酒樓之中,幾個青年俊公子同坐二樓臨窗的雅間裡,小飲正酣。
“我說你看什麼呢,跟你說話都聽不見?”有人順著他方才的目光看出去,搜尋了半天,滿心以為能看到什麼翩翩佳人一類,卻一無所獲。那個方向,江面只有一艘緩緩靠岸的船,船上一個白衣公子和一個小書童,還有一個老船伕。
“怎麼,見到熟人了?”
“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