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風淡雲清,卻總是撞進碧紗的心裡,激起漣漪。
“像你條件這麼優的男人,要什麼對像沒有?”
“是啊,可是我的眼睛就是被蛤肉糊住了,我愛的人不愛我,我也很煩惱。”
碧紗瞪他。
他是什麼意思?
“你陪我一起白頭好不好?”他簡直是食髓知味了。
該死!又不是多純情的年紀,說這樣肉麻的話還會心跳加速,真想把自己不聽話的心捐出去,落得耳根清靜。
“不好。”她乾脆得很。
“理由呢?”要不是他從小有一口好牙,現在恐怕牙齦都碎了一地。
“我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你是”老人家“了,不會了解我們”年輕人“的想法。”
那是她的心結,怎可輕易對人言。
他看過世界的樣子,回來了,想找個生命中的避風港,他不會了解一隻青蛙坐井望天的感覺。
她曾經跟每個同學一樣,在心底繪過生命的藍圖,去城市,找一份工作,不管能不能夠發揮所長,總之看看不同於鄉間的脈動,她不想從學校出來,便一頭走進婚姻。
“是喔,我這老人家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說出來聽聽。”他哄著。
“像你這種奸詐小人,以後一定把我說過的話拿來當把柄,我不要!”
她沒想過要征服什麼,只是不想讓眼睛一生寂寞。
“說啦。”賀潠東發誓要把她的真心話挖出來。
碧紗笑了笑,那笑有些捉摸不定。
“反正,我還不想結婚。”
問題大條了。那怎麼可以!
他開始苦惱。
“喂,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姓阮,我老爸姓王,小絲叔叔跟酈生又不是同一家人的問題?”
“我的家人也沒一個同姓的。”他沒好氣的回答。
她不想結婚,那有什麼戲唱?他的人生藍圖缺了她這一大塊,就什麼都不是了。
碧紗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的家庭複雜,至於複雜度如何就不清楚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年代的人想要求簡單都是一種奢侈。
“我以為你會知道我是老爸收養的小孩,他很愛撿東西,先是我,然後是你,雖然都不是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在一起不也很幸福?”
婚姻的觀念,在她心中是不成立的。
一張紙,一點意義也沒有。
賀潠東隱隱覺得不對。
走過公園,他們繞過大半個社群。
“公園欸,我們來約會。”打鐵趁熱。
想想也是,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連正式吃飯出遊都沒有,想起來亂沒情調的,難怪她不覺得被追求。
趕牛入欄也要先丟點餌吧。
哎呀,都怪他笨!
誰叫以前都是女生追他多,他會曉得怎麼泡妹妹,還是很正式的那種才有鬼。
他是豬頭!
“我帶你看我做的拼花馬賽克。”碧紗可不知道他心裡面拿的是什麼歪主意,把他往公園入口帶,來到她的作品前。
“不錯嘛。”憑心而論,賀潠東以專業的眼光給了很中肯的評語。
“還沒完成,時間不夠用。”也不知道為什麼,鎮公所的每個同仁都有時間泡茶磕牙,就她天天忙得跟小媳婦一樣。
“手癢,想玩嗎?”他捲起袖子。
材料都是現成的,看哏,來公園的小孩也知道要拿去玩耍。
“好哇。”她正苦於找不到時間來加班。
也不管自己穿的是淑女秀氣的裙子,碧紗興致勃勃的找水桶,拌水泥,開始了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這是賀潠東第一次看見她工作的模樣,有些訝然,有些欣賞,伴隨著某些改變的想法……
不尋常的菜香。
很香、很香,家常菜的香。
餐廳的飯桌上擺滿川菜,還沒入冬,連麻辣火鍋都出爐了。
“怎麼兩個玩得一身髒,去洗手!別偷菜吃。”王榭輕斥女兒。
“老爸,今天什麼大日子,你大展身手煮這一桌出來?”他們家很久沒開伙了,一家子幾張嘴巴,卻只有王榭勉強會幾樣菜色,但是鹽糖不分,想多活幾年的人只好天天向自助餐店報到,以求苟活。
“你覺得好吃嗎?”他眼睛發亮,膚色泛紅,很不尋常。
“好吃啊。”好吃過頭了。
“那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