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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己,但此刻,他們緩緩打馬而過,似是在和她做著最後的告別。

眼淚毫無徵兆地滑落,視線漸漸模糊,直到朦朧中看到姬雲野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奔騰起來,心臟不受控制地一陣緊縮,她險些掉下樹來。

那一刻,她真想不顧一切地奔出宮去,告訴他,帶我走吧。可理智卻生生絆住了她的腳步。她能做的只有目送他離開。

倏忽間身邊站定了一個人,輕聲道:“人已走遠,為安全起見,公主下樹吧。”

花緬並未回頭,半晌才道:“花震,你會告訴皇上嗎?”

旁邊那人先是一愣,繼而神情認真地道:“屬下只看到公主在樹上站了一個時辰,若皇上問起,亦會如此稟報。”

“謝謝你。”

“屬下只是不想皇上和公主之間再生嫌隙,公主好自為之。”

那一晚,花緬在鳳凰樹下彈唱了許久,翻來覆去只是一首歌,歌名叫做《桃花劫》。歌聲雖無悲無喜,曲調卻極盡哀婉,柔情百轉。

“一葉桃花半邊,一夢江山幾年,一夏塵飛滿天,一點墨思無言,一生荒唐,一世戎疆,一路惆悵,一段輕狂,一笑彷徨,一杯酒涼,一張面具下誰被遺忘。

若生未成雙,可有桃花香,是否那佛堂,依舊頌梵唱,卻笑夜未央,明月掛清霜,江山杯中晃,不飲也斷腸。幾曾相對,幾番錯對,卻問青梅,今朝何歲,誰與相隨,誰負與誰,輪迴殿賭下幾世歡悲。可記那一天,年少的初見,桃花迷人眼,是劫還是緣。可記那一天,最後的相見,遙遠的天邊,誰含笑的臉,是誰的江山,盛世畫一卷,誰見畫裡面,悠悠桃花甜。是誰的江山,繁華的執念,誰為誰許下,輪迴的誓言。三生石的誓約,可曾會時過境遷。”

裴恭措在牆外的梨花亭舉杯獨酌,亦聽了一晚。他自是知道她為誰而歌,可心中竟沒了昨夜的嫉怒,只有心疼。酒至半酣,他取下腰聞竹簫,湊到唇邊。

簫音起,歌聲一滯,琴聲漸止。片刻後歌聲止,琴聲又起,與那悠揚簫音相互纏繞,此起被伏。似那叢中追戲的彩蝶,盤旋依偎,輕逸無拘;又如深谷並綻的幽蘭,清寒守望,空濛靈動。時而清越綺麗,時而蕩氣迴腸,時而飄渺如呢,時而低沉如訴。一如數月前那次默契的合奏。

知音最是難覓,從那時起,她便以為,他是懂她的。或許知己更適合他們,可命運偏將他們置於如此境地。

曲罷,四周靜謐,葉落有聲。

裴恭措緩步行至牆邊,仰頭正見鳳凰樹的枝葉伸出牆外,想起時不時藏身其中的身影,不覺莞爾。

那個小女子總愛窩在樹幹上,時而賞景,時而小憩,時而捧書,時而貪食,時而假裝做著以上諸事而行偷窺之實。樹上視野開闊,若非重重高牆的阻隔,幾乎可以將整個皇宮盡覽無遺,雖只能窺視個大體,但看得出她很是愜意。

每次她藏身樹幹,他都是知道的。他甚至很喜歡這種被心愛之人偷窺的感覺。她不知道的是,他也常常躲在書房的窗前偷看樹上的她,讓她成為自己思念中的風景。若是哪次看不到她,心中反而會覺失落。

有時他會故意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上演甜蜜戲碼,只希望她能吃點小醋,有點危機意識。只要她能主動服個軟,討取他的歡心,他便既往不咎,給她無盡的寵愛。在這麼多個觸控不到她的日子裡,他對她失貞的怨怒早已被思念消磨殆盡。

思緒縹緲間,一聲輕嘆被夜風吹散,穿過高牆,直抵心間。

高牆那邊,花緬正倚樹抬首,為那毫無徵兆的流雲蔽月而心生感慨,不由地便逸出了嘆息之聲。

這聲輕嘆在肅靜的夜裡就像一記重錘敲在裴恭措心上,他幾乎要繞過高牆奪門而入,卻生生止住。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因此他覺得現在還不是走近她的時候。就像此時,月亮雖被遮住,但總有再現的時候。黑暗只是暫時的,他有的是耐心等她走出來,到那時她只能是他的。

第054章 算計

自從八卦八人組用他們的新名字正式上崗以來,花緬是百般後悔給他們用八卦取名。因為自從她因無聊而開始與他們攀談開始,他們就無一例外地變得很八卦。這宮中的大事小情每日從他們口中源源不斷地流進她耳中,甚至連裴恭措哪天寵幸了哪個妃子,誰跟誰又為了他爭風吃醋也事無鉅細不厭其煩地說給她聽。他們還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裴恭措和這八個美人之間的淵源。

當然了,這些談話都是在房頂上秘密進行的,畢竟誰都不想節外生枝,說不準這水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