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從帝君處得知嫣兒竟是他的親生女兒時,震驚得無以復加。他不由仰天大笑,笑造化弄人為何不讓帝君早些得知一切否則他和嫣兒的命運早已改寫,亦笑帝君作孽太深終遭天譴活該他妻離子散。
帝君說,嫣兒的魂魄已被天后用織魂燈修復成功,她曾在戰場上出現過,後來卻不知去向。他許諾,若他能找到嫣兒,他絕不再反對他們在一起。
他卻涼薄一笑:“即便你反對,我也要定她了。”
他轉身離去的瞬間,帝君凝立的偉岸身姿彷彿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般,搖晃著跌落在身後的椅中。
子離找遍了所有花緬可能去的地方,東離,南秀,天照,甚至西延,所有可能帶給她羈絆的地方他都找過了,皆不見她的蹤影。
絕望之時,腦中忽有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寒潭下的冰棺。她既未在天宮逗留,又未去上一世所熟識的任何地方,很可能遺失了那兩世的記憶。冰棺內的人兒是花緬的前世,如果她還留有這一世的記憶,很可能會回到這裡。只要他守著寒潭,總會等到她的出現。
結果正如他所料,她果然只有這一世的記憶了,可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如今,他所知道的與她有關的人只有凌月,要想找到她就必須找到凌月。但凌月若成心想要獨佔她,是絕不會輕易讓他找到的。無奈,他只得再次潛入天宮去求司命星君幫忙。
然而司命仍像上回一樣,堅決拒絕了他的請求。但在他的軟磨硬泡下,出於同情,他透露了一個資訊給他——他和嫣兒有兩世的姻緣。
“兩世?”子離眸光一亮,“如今我和她只有一世姻緣,這麼說我還有機會?”
“機會是有,但不是當下。這一世,她只會和一人相守,至死不渝。”
子離心頭一顫,這麼說,她會和凌月相守一生了?那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
司命安慰他道:“三十六重天與四海八荒的一個月相當於中土大陸這個時空的一年,四五十年很快就過去了。”
“四五十年?”子離心下一鬆,暗自估算了一番道,“也就是說,我只需再等三四年便可以等到她了?”
司命掩唇清咳了兩聲道:“我說的是上界的四五十年。”
“你說什麼?”子離不由提高了聲調,“他們竟然要在人間過五六百年?那豈不是要成精了?”
司命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了嘴巴。
子離恍然意識到了什麼:“這麼說,他們是在人間修仙咯?”
司命露在外面的兩隻眼睛頓時瞪得老大,慌忙搖著頭道:“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是啊,凌月本就是修仙之人,當初失去仙身也是為了留住嫣兒的肉身,如今嫣兒復活了,他們應該一起修仙才對。他勾唇一笑,抱拳道:“多謝司命星君!”
司命直想扇自己兩個耳光,無奈,只得亡羊補牢道:“你可千萬不要試圖去破壞他們的姻緣啊,那樣只會自討沒趣!”
話音猶在,子離卻已消失在了眼前。司命一愣,誒?怎麼就這麼走了?我話還沒說完呢。四五十年後,和她有姻緣的可不只你一人啊!
然而他又不禁愁眉苦臉起來,不知自己這樣算不算洩露天機呢?天機一旦洩露,當事者的命局很可能會因此而改寫。思及此,他惶惶然抱拳祈禱道:“十方無量天尊,保佑子離千萬不要生出什麼事端才好啊!”
子離離開天宮後徑直去了南秀皇宮,也不掩飾,而是以鳳凰真身在皇宮上方盤旋了片刻之後,在看到水華宮內熟悉的三個身影后迅速地俯衝了下來。
初秋的南秀,暑熱未消,宛陶和澍雨正一人抱著一個小奶娃,坐在鳳凰樹下打著扇子聊著天,寶兒就在她們身旁不遠處和小白一起和泥巴,手臉和衣服上遍佈髒兮兮的泥汙。
子離不由蹙起了眉頭,稍作猶豫便將他銜起扔到了後背上,然後揚翅飛起,轉眼便消失在了皇宮上空。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待宛陶和澍雨回過神來,空中只餘一紙信箋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
宛陶將其接住,然後和澍雨面面相覷地一同看了起來。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大字:天帝甚喜小太子,特派鳳凰接其去天宮玩耍,並賜名裴恩赫。勿念。
二人閱罷信箋,皆是目瞪口呆。宛陶用力掐了一把懷中的嬰兒,惹得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澍雨不解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宛陶立即面露喜色:“原來不是做夢,小殿下被鳳凰接去天宮了。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