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是天照帝都最為繁華熱鬧之所在。
同昌西街兩側是數不盡的大木搭起的板棚商鋪,連綿望不到頭。鋪外人頭攢動,熙來攘往。鋪內售賣布帛、絲綢、棉麻、鞋履、兵器等雜貨不一而足,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同昌東街則是鱗次櫛比的青磚屋宇,成衣店、首飾店、小吃鋪、油鋪、鹽社、米店、糕點店、客棧、青樓、車馬行、鏢局、錢莊等大店比鄰而立。街中車水馬龍,隆隆之聲不絕於耳,氣勢更勝西街一籌。
往來行人的服飾更是色彩繽紛,式樣繁雜,濃縮了整個中土大陸上各國的穿衣風格,竟看不出哪一款才是主流,直教人眼花繚亂。
而在這滿街花枝招展的彩蝶中,一群衣著素淡的年輕人卻甚是灼人眼球。只見一個體態豐滿的美貌女子正滿眼放光地左顧右盼,身邊是四個玉樹臨風的花樣男子,其中一人懷中還抱著一個水靈靈粉嘟嘟的小娃兒。
當他們的身影出現在子離的視線中時,他也同其他路人一樣,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傾注在了他們身上,心下感嘆道,不愧是當了女皇的女人,就連護花使者都個個是出類拔萃的人中龍鳳。心中怎麼突然就有種酸楚之感呢?
他們的出現自然也沒有逃過霓裳的法眼。她自恃自己的美貌世間沒有幾人能及,雖然心有不甘,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赫連嫣是她見過最美的女子。然而此刻不知為何,看到面前的女子竟讓她心頭一跳。她總覺得她的神韻中似乎有幾分赫連嫣的影子,這個認知讓她極其不舒服。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邊的子離,卻見他正出神地看著那個女子,心中的不快瞬間暴漲。
她當即怒聲道:“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身邊跟了一群男人,一看就是個不檢點的。”
這道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吸引了花緬他們的注意。
子離不悅地蹙起了眉頭,看來是自己以前太驕縱她了,不僅讓她養成了刁蠻的性子,更是讓她變得口沒遮攔。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冷不熱地道:“看慣了纖細的美女,今日看到一個豐腴的,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霓裳頓時氣急敗壞:“你喜歡女子身輕如燕,我便為你保持窈窕身姿。如今你卻說你喜歡豐腴的,我倒不知你什麼時候換了口味。”
“就算身輕如燕,你也跳不出掌中舞。”
“你……”霓裳氣得指著花緬道,“你以為她這樣的就能跳得出掌中舞?”
康穆寧早就看不過去了,此刻他插嘴道:“姑娘你還真說錯了,我家娘子不僅會跳掌中舞,而且還會跳花間舞。”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對於子離和霓裳來說,他們只見一人跳過這兩支舞,那便是赫連嫣。如今竟有人同時會跳這兩支舞,而且還是一個凡人,這在他們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她是赫連嫣再世。
而對於裴櫻釋、姬凌止和凌月來說,他們雖知花緬擅舞,卻不知她竟能在掌中和花間跳舞,既驚訝又好奇。
花緬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本想從他們身邊過去了事,誰知康穆寧卻如此多嘴多舌,於是態度謙和地道:“你們別聽他的,我身子笨重得很,怎麼可能跳得出如此輕盈的舞蹈。”
康穆寧道:“緬兒何必跟這個沒見識的女人謙虛,你現在有孕在身自然是沒法跳的,否則我一定會讓你跳一支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見識見識。”
霓裳立時怒目圓睜道:“你說誰沒見過世面?”
康穆寧微微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的就是你!對了,你方才說我家娘子不檢點是吧?現在我把這句話回贈給你。”
霓裳怒極反笑:“我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如果你是她相公,那其他幾人是她什麼人?也是她的相公嗎?哦對了,你說她有身孕了,那她腹中胎兒是不是你的?”
康穆寧反應倒是快,信口胡謅道:“我娘子腹中懷的當然是我的孩子,他們三人是我為娘子請的保鏢,這個答案還令你滿意嗎?”
霓裳不接他的話,卻指著花緬問凌月懷中的寶兒:“她是你孃親嗎?”
寶兒點了點頭道:“是啊。”
她又指著康穆寧道:“你喊他什麼?”
“當然是爹爹啊。”
霓裳一愣,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不著調的人還真是這女人的相公,她又不死心地問:“那他們三人是你什麼人?”
寶兒理所當然地道:“他們是孃親的保鏢啊。”
霓裳有些傻眼,但旋即便語帶嘲諷地對康穆寧道:“我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