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沒有,誰知卻被一股大力吸了進去。等到反應過來,我已經成了一個嬰兒。現在想來,魂魄靠近孕婦,便有可能投胎成她的孩子。這麼說,緬兒果然可以自己選擇投胎的去處呢。”
凌月道:“你所言甚是,但還有一個前提,那便是那個孕婦腹中的胎兒還沒有魂魄入駐。”
寧兒頓時瞭然道:“這麼說來當時緬兒腹中的兩個孩兒只有一個靈魂投胎,我於是便碰巧鑽了空子投了胎。”
凌月點了點頭道:“正是。”
姬凌止戲謔道:“你當時的心情一定很沮喪吧?”
寧兒苦著臉道:“誰說不是呢。直到現在我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每到夜裡就鬼哭狼嚎地擾我們的好事?”
“是啊,憑什麼我年紀輕輕還沒品嚐過緬兒的味道就撒手人寰,而你們卻可以每夜和她同床共枕,盡享魚水之歡?我覺得不公平。”
“不公平?”裴櫻釋喃喃道,“老天對你不公平,對我們又何嘗公平?”
剛剛緩和的氣氛因他這句話再次籠上了憂傷的陰影,帳篷內突然便安靜了下來。緬兒這一生歷經感情的坎坷,從姬雲野到裴恭措,再到他們三人,又有哪一段感情得以善終?而他們五人,又有誰真正得到了她?剛剛體會到甜蜜便失去的滋味,又有幾人可以消受?面對今日結局,他們唯有感嘆造化弄人。
花緬身隨意至,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姬雲野身邊。
此刻他正在御書房中專注地批閱奏摺。他還是那麼丰神俊朗,只是眉宇間多了幾許愁緒,不知是為國事而愁,還是為後宮而煩。
他們說,他被秋棠餵了忘情果,已經忘記了她,如今後宮佳麗三千。不知自己的離世會不會讓他感覺到悲傷。
這是她的魂魄第二次來看他。上一回是生離,這一回卻是死別。
她依然像上回一樣,坐在他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彷彿看一輩子也看不夠。可惜一輩子太短,她的生命在猝不及防中便走到了盡頭。
多麼懷念那些共同成長的日子,懷念他的溫柔以待。然而那些甜蜜的過往終究被他遺忘,亦會隨著自己的離去而湮滅在無盡的時光中。曾經情深,如今緣淺,惟願他,歲月靜好,流年無殤。
她嘆了一聲,罷了,再待下去只會越發傷悲,還是莫要讓阿月他們久等的好。卻在這時,姬雲野驀地轉頭向她看來,卻並未對上她的目光,而是穿過她看向了虛空。
莫非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這個認知讓她心頭一顫,她輕喚道:“野哥哥!”
姬雲野詫異地道:“誰?”
他果然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花緬頓時歡喜地道:“是我啊,我是緬兒。”
“緬兒?”姬雲野茫然四顧道,“你在哪裡?為何我看不到你?”
“我就在你身邊。我已經離世,如今和你說話的是我的魂魄,所以你看不到我。”
姬雲野不敢置通道:“怎麼會?我聽說天照女皇帶著皇夫和孩子云游去了,怎麼會離世?”
“沒想到你竟還關心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很欣慰。”
姬雲野依然處於震驚之中:“我不信,你一定在騙我!”
“再過幾日,天照便會傳來女皇駕崩的訊息,那時你便會相信我說的話了。我原本只想看看你便走,沒想到你竟能聽到我的聲音,我很開心在最後的時刻還能和你交流。如今看到你一切安好,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別走!”姬雲野急聲道,“我有事問你。”他說著解下了腰間的錢袋。
花緬不由湊近了看向他手中的錢袋,這不就是幼年時她親手給他繡的那個嗎?心中頓時酸楚難當:“沒想到都已經這麼舊了你還帶著它,好想再給你繡一個,可惜再也沒有機會了。”
姬雲野聞言,面上頓時湧上了濃重的悲傷,他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感覺它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所送,卻不記得這個錢袋是你送我的?”
花緬嘆道:“既然想不起,那就忘記吧。既然你的餘生再不會有我的參與,遺忘也不失為一種幸福。我走了,你保重!”
“別走……我還有問題要問你……緬兒……你給我回來……”然而無論他再如何呼喚,空氣中再也沒有了她的回應。這一刻,莫名的心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眼淚毫無徵兆地便滾落了下來。良久,他揚聲喚道,“連喜,為我備馬,我要去一趟天照。”
秀麗山巔上,眾人以為花緬當日必能返回,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枯等了三日都未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