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穎離的遺容,是由希泠親手整理的。”
也就是說,希泠看過穎離臨死前,最痛苦的一幕……
氏淵沉默了許久,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似的。
直到風無痕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氏淵竟出聲,語氣間有些不明顯的疑惑:“她有沒有什麼異樣?”
“希泠她……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
風無痕斟酌著語句,最終還是這樣說出來了。
氏淵又沉默了,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風無痕,倏忽問道:“我暈過去後,當時周圍的環境如何?”
“恢復如常。冰雪沒有再融化了。”
“著人在魅生百姓裡問問,給他們幾個合理的解釋。”
“是。”
氏淵最後,只說了這幾句囑咐,便離開了。
風無痕忽的想起,他還是沒有給自己一個答覆:“君上,穎離到底……”
“一切等希泠醒來後再說。”
清冽的嗓音,遠遠的傳來。
……
又回到了泉閣。
氏淵在樓閣內,緩緩的踱步,負手而行,一如往昔。
卻已經有什麼改變了。
泉閣的溫泉水,有些無端的溫度上升,氏淵用寒氣微微壓制了一下,水溫才恢復如常。
正出神時,忽的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你傷還沒好,怎麼就這樣站著?”
氏淵踱步的腳步一頓,而後倏忽回身,望著倚在門邊,掛著一抹大病初癒般的淡笑的女子,一時開口,竟只說了一句:“你醒了……”
希泠望著他,也只是淡淡點頭:“嗯。”
她的眼神,似乎落不到實處,總是默默的望向了一個虛空的方向。
氏淵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才身形一動。走向了她。
希泠只覺眼前一暗,眨了眨眼睛才意識到是氏淵擋住了自己的光線。
她抬起頭看向他,一雙剔透而略顯空洞的杏眸注視著他,緩緩伸手很輕的撫向了他的小腹位置:“痛嗎?”
氏淵身子,輕微的一顫。
卻彷彿給希泠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她動作大到了離譜,忽的後退幾步,倉皇的雙手抱頭死死的頓了下去,緊緊閉上了雙眼:“啊……”
一種如小獸一般,從喉頭溢位的低泣,瞬間讓寂靜泉閣,染上了一絲悽然。
氏淵眉心一皺,就那樣站在,俯視的看著她似哭非哭的模樣……
良久,那悽鳴聲漸漸低了下去。
希泠才緩緩的抬起頭,臉上沒有一絲淚痕,只是雙眼乾涸的可怕,又茫然空洞的可怕。
“哭完了?”
氏淵淡靜的嗓音,倏然響起。
希泠無意識的眨了眨眼,似乎沒有明白他在說什麼。
但氏淵此刻,仿若完全失去了耐心似的,他猛地伸出手:“那就跟我去一個地方。”
憑著一種長時間的信賴,希泠緩緩的伸出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好看的手掌心中。
氏淵淺眸一深,緩緩收緊了手,將她緊緊的握住。
卻沒有用力,他又是那種淡漠的仿若陌生人的語氣:“自己站起來。”
希泠木木的站起來,在氏淵的專注的仿若除了她以外就看不到其他的眼神中,白皙的手指,也逐漸的收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指甲都用力的掐緊了他的手背。
仿若那是她,溺水後最後一根浮木。
那樣用力的手勁,氏淵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直到她終於站在了他的面前,氏淵才啟唇。
他看著她說:“希泠,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從今以後你便休想放開我的手。否則,你一定會死在我手裡。”
男子,清冷而佔有谷欠極強的嗓音,卻讓希泠驀地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安定感。
氏淵定定的看著她:“然後,我會將你和你的師父,葬在一起。”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帶著希泠邁步走出。
“不要——”
一聲悽惶的嗓音,驀地從希泠口中發出。
她終於明白了氏淵要待她去哪裡,一種可怕的如同執念一般的東西緊緊的攥住了她,她杏眸瞪得很大,惶然無措的大睜著望向了泉閣敞開的大門,彷彿那外面有洪水猛獸一般!
氏淵被她不自知的大動作一扯,下腹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
他能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