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氏淵卻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直到她終於站在了他的面前,氏淵才啟唇。
他看著她說:“希泠,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從今以後你便休想放開我的手。否則,你一定會死在我手裡。”
男子,清冷而佔有谷欠極強的嗓音,卻讓希泠驀地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安定感。
氏淵定定的看著她:“然後,我會將你和你的師父,葬在一起。”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帶著希泠邁步走出。
“不要——”
一聲悽惶的嗓音,驀地從希泠口中發出。
她終於明白了氏淵要待她去哪裡,一種可怕的如同執念一般的東西緊緊的攥住了她,她杏眸瞪得很大,惶然無措的大睜著望向了泉閣敞開的大門,彷彿那外面有洪水猛獸一般!
氏淵被她不自知的大動作一扯,下腹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
他能隱隱察覺傷口怕是又裂開了,絲絲縷縷的血,在包紮下流了出來。
但他只是淡漠的近乎殘酷,冷冷的看著不肯邁出一步的希泠。
他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單單是冷冷的看著她,說:“給穎離親手整理遺容的是你,你是他唯一的徒弟。怎麼?現在去看看他對你來說都做不到嗎?”
他淺眸,是說不出的威壓迫人,清冷的嗓音,在此刻透出了一種逼人的駭然:“你這麼懦弱,穎離若是泉下有知,怕是死不瞑——”
“不要說了!”
希泠惡狠狠的看向了他,眸子狠厲果決。
她咬牙切齒,瞬間便對著氏淵低吼:“我讓你別再說了!”
氏淵到了嘴邊的話,被他吞了進去。
他只是默默的,靜靜的看向了希泠,一言不發。
但這種沉默,似乎對希泠來說,更像是一場折磨。
她咬唇,死死的低著頭,不知是在想什麼,全身僵硬,卻一句話都沒在說,和氏淵一樣,沉默著。
他們二人的手,卻從來沒有分開過。
許久許久,氏淵只是看著希泠。
他在等,他一直都有那個耐性去等希泠,主動邁出的那一步……
直到。
“走吧。”
她1清清嗓子,抬起了頭,勉強扯出了一抹淡笑,望向了氏淵。
就是那一個微笑,讓氏淵本以為他可以完全狠下來的心,驀地一顫。
還未來得及反應,回過神時,他就發現希泠已經被自己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必笑。”他低下頭,看著她。
“嗯。”
……
冰室內。
那若隱若現的白霧中,水藍色的身影,已經隱隱的出現在了希泠的視線中。
但她就停在入口的地方,沒有移動步子。
“進去吧。”
氏淵低低開口,伸出手在她後腰上輕輕一推,希泠便邁開了步子,走進了寒冰繚繞的冰室。
“師父。”
她嗓音清冽的喊了一聲,看著像是睡著了一樣的穎離。
氏淵看著她過分平靜的樣子,不禁皺眉。
“我在外面等你。”
他低低說了這一句,就退開了出了冰室。
氏淵離開後一會兒,希泠驀地頓了下來,她緊緊的趴在了那冰棺旁,伸出手只是攥緊了穎離的衣衫,連他的手都不敢握緊,似乎怕是驚動了什麼似的。
“師父,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她咬牙,一聲壓抑著的歇斯底里,終於化成了眼淚從她乾乾的眼眶中滑落出來。
她是記得的,她記得自己是怎麼樣讓暗尊節節敗退,記得她是怎麼樣被那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而後便如此輕而易舉的便能夠了結他的性命。
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希泠不敢說出來,但這種抉擇真的讓她快受不住了。
含糊的詞句,從她的唇齒間溢位。
“師父,暗尊說的是真的,他說的是真的……你已經離開我了,我不能在失去氏淵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可是,為什麼要救他那麼難?為什麼要救他就非要以我傷害他為前提呢?難道……不能用我的性命去救他嗎……為什麼每個人都在逼我?!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逼我去傷害他……我不想啊……”
她趴在了冰棺邊沿,炙熱滾燙的淚水,從她臉頰滑落,她削瘦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