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機被楊思傑捧在手中,此時卻讓他覺得愈發的沉重,這不只是一臺攝影器材,對於此刻的楊思傑來說,這卻好像變成了一個負擔!
負擔的根源,來自於他那個想成為攝影師的想法!
楊思傑愈加的惱怒,他覺得這應該是他的愛好,是他喜歡的事情,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應該是興致勃勃,而不應該覺得,那是一種負擔!
“或許,我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攝影!”這個想法從楊思傑腦海中冒出。
“如果當初,爸爸沒讓我去當運動員,而是讓我當攝影師的話,會怎樣?我還會厭惡短跑麼?我會不會也會討厭當一個攝影師呢?”
楊思傑的思變得混亂起來,他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瞎琢磨太多的事情。
“或許,如果當初爸爸讓我去學攝影的話,我也不會想當一個攝影師吧!”
這個想法突如其來的從楊思傑腦海中冒出,令他覺得不寒而慄,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厭惡的並不是短跑,他排斥的也並不是運動員,他所厭惡的,所排斥的,實際上是父親的安排!
他一直希望可以有自己的選擇,然而他卻一直沒有這種機會,他心中的厭惡、心中的排斥,只是對父親的不滿和抗爭!
楊思傑猛地站起身來,他的眼神中出現了駭然的色彩。
“我其實並不想當一個攝影師!”楊思傑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發現,攝影師並不是他的夢想。
所謂攝影師的夢想,只不過是他渴望獨立、渴望自主的一個投影罷了,這個投影是可以替代的,可以是攝影師,可以是畫家,可以是音樂家,也可以是作家。
關鍵並不是從事什麼職業,而是不需要屈從於父親的安排,不需要服從於父親的指令,自己來左右自己的人生!
楊思傑突然有些痛苦,更有些迷茫,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想當攝影師,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目標,他更是覺得不知所措。
楊思傑所渴望的是得到一些自由,可以決定自己的事情,而現在,他做到了,他的父親尊重他的選擇,而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你的青春,你自己做主!”
李戴的這番話又一次的在楊思傑腦海中翻滾。
楊思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投向了房間的角落,他平時所穿的訓練服,早已經被他扔在了那裡。
他默默的站起來,走了過去,一把抓住的訓練服,靜靜的看著它。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自己14歲時,參加中學生田徑比賽,第一次拿到冠軍的情形。
他還記得,起跑的槍聲響起後,他便一騎絕塵,衝在了最前面,直到衝過終點。
已經相隔了五年,那一幕,卻仍然讓楊思傑覺得無比的真實!
他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書架,在那裡,擺放著當年的那座獎盃,那是他獲得的第一個獎盃,獎盃上已經佈滿的灰塵,那原本可以當鏡子用的鍍金亮澤,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黯淡無光。
楊思傑不由自主的走過來,拿起了那個獎盃,這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所握住的,是一輩子都難以割捨的東西。
“五年啊!我練了五年啊!”楊思傑低下了頭,淚水卻難以抑制的奪眶而出!
此時此刻,楊思傑終於意識到,他放棄了什麼,他失去了什麼。
五年的訓練,楊思傑已經成為了一名運動員,他身體內流淌著的是運動員的血液,“運動員”這三個字,彷彿是一個印記,早已經刻進了他的骨髓,無法磨滅!
“我是運動員!”
在這一秒,楊思傑終於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
訓練場上。
李戴對著牛國宏,開口說道:“這個扒地式車輪跑的訓練,需要心理定向於擺動腿擺到最高點快速伸髖下壓,同時神小腿鞭打趴地,支撐腿屈髖前擺……”
李戴一邊說著,一邊親自演示著動作要領,然而他卻發現,牛國宏的眼神卻望向了自己的身後,也就是訓練場入口的方向。
李戴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楊思傑,他不是已經退隊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還穿著訓練服?”李戴頓時覺得有些詫異,然而下一秒,他也意識到了什麼。
楊思傑快步的跑到了李戴的近前,他望著李戴,眼神中更是充滿了堅決。
“教練,我已經想清楚了,我是一個運動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