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傑則接著說道:“再到後來,我考上了大學,我本來不打算繼續當運動員,但是我爸還是把我給弄進了大學體育部。他讓我繼續練短跑,繼續當運動員。”
楊思傑多次提起到了他的父親,這讓李戴回想起從辛嘯天所說,楊思傑的父親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在清華大學都有用得上的人脈關係。
李戴開口問道:“聽起來是你父親很希望你成為一個運動員,為什麼不告訴你父親,你不想當運動員?”
“我爸說的是對的,他說我有短跑的天賦,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運動員,那我就應該去照著他的話做,去當一個運動員。”楊思傑低著頭說。
“你父親的判斷倒是挺準確。你的確是挺有天賦的。”李戴聯想起楊思傑A級的短跑天賦,開口問道:“你父親是一個退役運動員麼?”
楊思傑搖了搖頭。
“那你父親一定是個教練吧!”李戴接著說。
楊思傑卻再次搖了搖頭,他開口揭曉了答案啊:“我爸是個科學家。”
“科學家?運動科學方面的?”李戴有些意外的問。
“生物科學,我爸是研究生物學的科學家。”楊思傑開口說道。
“哦!”李戴點了點頭,生物科學是一個他完全不懂的理論,他下意識的不想讓這個話題扯到生物科學上面。
“照這麼說,當運動員並不是你自己的選擇,而是你父親幫你做的決定?”李戴看著楊思傑,楊思傑沒有回答,而是預設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不喜歡短跑,不想當運動員,那你有沒有將你的想法告訴你的父親?”李戴接著問。
楊思傑終於搖起了頭:“沒有。”
“為什麼?”李戴急切的問。
“沒有那個必要,我爸說的肯定是對的。而且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他會幫我安排好一切,我只需要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就可以了。”楊思傑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冷靜,更有一種無奈。
“沒有人永遠正確。”李戴馬上反駁道。
楊思傑頭低的更低,彷彿不願意和李戴爭辯這個問題。
李戴已經猜測出了大概,楊思傑有一個很強勢的父親,而且還是那種習慣對子女的事情大操大辦的人,楊思傑的父親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人生的道路,而楊思傑也已經習慣了聽從父親的安排。
李戴有些同情楊思傑,或許他父親的安排真的是對的,可以讓楊思傑走上成功的道路,但與此同時,楊思傑卻失去了自我,這樣的他,說好聽點是聽父母的話,說不好聽點,則是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
李戴深吸一口氣,他換了一種認真的語氣,對楊思傑說的:“楊思傑,你現在看著我,認真的聽我說。”
楊思傑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楊思傑,你已經十九歲了,是一個成年人了,一個成年人,應該學會自己做出選擇,你不能永遠依靠你的父親,你不能永遠在父母的闢護下成長,你應該學會獨立自主,學會有自己的主張。或許你的父親的選擇是正確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自己的選擇就是錯誤的。”
“你有自己的夢想,那麼你就應該為了你的夢想,去努力,去拼搏,去奮鬥!夢想並不是被用來藏在心底的,夢想是應該拿出來,放在前方,讓你不斷的用行動去追逐!”
“這是你的夢想,這是你的人生,你的父親,或許可以幫助你在人生道路上走出一條捷徑,但是他卻無法代替你走在人生這條路上!你要明白,你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具被別人操控的傀儡。你自己的人生,終究還是要自己去走下去。”
楊思傑張了張嘴,他眼神中的那一縷激動一閃而過,隨後他的目光又一次的黯淡下來,他有些洩氣的說:“你說的,我都懂。照你說的,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要去當一個攝影師,那麼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練短跑,是退出田徑隊,是麼?”
“這……”李戴頓時躊躇起來。
他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他在這裡慷慨激昂的大談“夢想”,實際上,卻好像是在勸楊思傑退出田徑隊。
“我在搞什麼,本來是打算勸楊思傑好好訓練的,怎麼弄成了勸他退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