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開個天價。
這種低買高賣的方式,在糧商們看來,自然天經地義。而留守府城的糧商們,主體都是小坐商,本地收,本地賣,偶爾有多餘的則賣給走南闖北的行商。他們多了幾分安逸。少了幾分風險。但賺的差價自然不比那些行商。如今因為歙縣和其他五縣打擂臺。他們瞅著這個空子,自然避免不了多幾分黑心。
誰曾想,就因為他們放出話說,不收歙人的糧食,正等待官府那邊稍稍放鬆一點態度,承諾嚴懲犯事者,他們就退一步放開禁令,可歙縣那邊的反擊竟是來得這麼快。這麼凌厲!如果只是尋常百姓敢於和他們作對,聯合在一起的他們當然能夠毫不費力地伸出一根小指頭,將那螻蟻給捏成齏粉,可問題在於,那狀元樓上的一場集會上,歙縣稍有名聲的鄉宦富民大戶在汪小秀才的煽動下,很多都加入了這個叫做義店的怪物!
哪怕有的主動,有的被逼,可就算鬧事者有錯在先,這也是他們這些糧商挑起的戰爭!
這會兒。一間寬大的屋子裡,眾人正在你眼看我眼。終於。這回受損失最大的休寧吳家米行東家吳興才重重一捶扶手,惱火地說道:“別都當啞巴!都被人逼到這個節骨眼上了,究竟怎麼辦?難不成眼睜睜看著他們一拳頭把咱們打傷了還不算,更要從咱們嘴裡奪食吃?”
“老吳,不是我說你,你那夥計真該好好洗洗那張嘴了!什麼叫做歙縣兩溪南,抵不上休寧一商山,這自吹自擂的話家裡說說就算了,非得在人前說!”
“這事情到了這地步,真的有些難辦了……話說回來,之前誰出主意,說是不收歙人賣糧的?”
前頭一個嘲諷吳興才的聲音,大多數糧商都選擇性忽略了。是人就有仇人,吳興才當然也不例外,那個諷刺的傢伙就是吳興才的最大競爭對手。至於後一句話,眾人卻都面色凝重,眼神不善地看向了一個方向。而那個發現自己一下子成了千目所視千夫所指的胖糧商,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怎麼就怪我了?我只不過這麼嘀咕了一句而已,你們全都點頭稱讚好主意!再說了,我也只是聽到老吳這事後和家裡婆娘感慨了幾句,說是泥腿子真是膽大包天,結果我家婆娘就給我支了這麼一招,我怎麼知道那些歙人居然會來這一手!”
他這一辯白,其他糧商頓時無語。誰都知道這死胖子剛入糧商這一行,可家底卻頗為豐厚,唯一的弱點就是和別人玩心眼還少根筋。關鍵還在於他們那時候也想表現一下存在感,免得回頭還要吃官府的啞巴虧,誰想到最終弄巧成拙。眾人正在彼此之間交換眼色,那個胖糧商突然又低聲說道:“不就是收糧嗎,咱們就把庫存的糧食全都一輛輛車送過去給他收,看他們能夠有多少錢!”
“你這腦袋怎麼長的?咱們收糧的價錢是這一兩個月一點一點跌下來的,放訊息說不收歙人賣糧後,又跌了兩分銀子,可這幾天賣糧的人又少,算算咱們的平攤成本,可比他們眼下的收糧成本高多了!我們把糧食運過去賣,不是送錢給人賺?”吳興才惱火地瞪了那胖糧商一眼,這才咬牙切齒地說,“所以,什麼義店,只不過是趁著這機會出來撈一票,黑鍋咱們背,名聲他們得,哪有這樣的好事!”
“就是,口口聲聲說義店,有本事他一口氣漲一錢銀子,算他真仁義!”
儘管眾人無不罵罵咧咧,忿忿不平,但都是生意人,他們全都清楚,倘若那個勞什子義店真的敢上浮一錢銀子收糧,那眼下這裡坐著的人必定會毫不猶豫,一口氣丟擲大批庫存,直接讓對方吃不下撐死。可眼下,他們能夠做出的選擇著實很小。
老半晌,一個老糧商方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漲價吧!到時候每石漲四分銀子收,否則現在若是壓不下去他們這勢頭,秋糧收割,只怕我們一粒米也甭想收到!就算那邊跟著漲價,先頭賣了糧食之後感恩戴德的那幫鄉民,發現自己吃了虧,我們攛掇一下,很容易糾集一大堆人去他們那兒叫嚷鬧事!不過,大家先準備好,之前我們吃了措不及防的虧,這次卻要先知己知彼,把歙縣衙門那邊,還有汪家程家乃至於戚家軍那批人動向摸清楚了,我們再一起漲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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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哥喜歡她嗎?(第二更求月票)
汪孚林將葉明月和小北主僕一行人給送回了知縣官廨後門,就把程乃軒給趕回了黃家塢程家大宅,這才踏進了自家家門。此時此刻已經是下午申時,按照往日的日程表,金寶和秋楓早就應該從李師爺那兒下課歸來了,可如今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