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要等到堂尊您去通知,黃花菜都涼了!
劉會腹誹了一句,嘴裡卻答應了一聲,反正他照慣例總得過去吃晚飯。其實,這個訊息他已經告知了汪孚林,只不過再和葉縣尊通個氣。畢竟,他是戶房司吏,又不是汪孚林家的大總管,該有的尊重總得給足葉縣尊。可就在他回到戶房之後,剛剛坐定,突然只見門口有人探頭探腦,他認出那是蕭枕月,便開口叫道:“連著翹了那麼多天的午堂,今天干脆連晚堂都不來了,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時候,蕭枕月方才閃了進來。他也好,劉會也好,刑房吳司吏也好,全都屬於三班六房中少有的驟然飛黃騰達的異數,平日裡關係好歸好,可他終究是吳司吏的下屬,所以沒事也不隨便往戶房湊。這會兒吳司吏已經回家去了,他又心裡揣著事情委實沒主意,這才跑來找劉會。他在劉會面前坐下,不顧自己比劉會還大幾歲,認真地問道:“劉哥,你說這次大宗師下來親自主持調考,汪小官人和程公子應該沒問題吧?”
要是其他的,劉會肯定想都不想就會給出回答,但歲考這種事,他別說只是戶房司吏,他就是縣令知府也沒法打包票。於是,他只能含含糊糊地說道:“汪小官人和程公子最近都在閉門苦讀,又有名師輔導,總應該有把握的。”
是應該有把握,而不是絕對沒問題,這種區別,蕭枕月怎會聽不出來?他終於把心一橫,先把謝廷傑先過來徽州的事情說了,聽劉會說,已經從府衙那邊得知了這個訊息,他頓時再無懷疑,低聲說出了另外一件事。
“我今天在汪家三老太爺門口,正好看到一個人進去。當初提學大宗師不是來處理汪小官人的事嗎?如果沒記錯,那一次,跟在他身邊的就是這樣一個監生。”
劉會登時再沒有半點核算各里秋糧資料的心思,支著扶手霍然起身,“你確定沒有看錯?”
“只是一個照面,然後就是個背影,我只能說,應該有八分準。如果是真的,這樣一個人和竦川汪氏勾勾搭搭,實在可疑。如果是假的,人家讓我看到這一幕,難不成是想讓汪小官人對提學大宗師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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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汪小官人的惡名(求月票)
在雞飛狗跳,風起雲湧的氛圍之中,提督學校巡按南直隸謝廷傑謝大宗師,終於風塵僕僕抵達了徽州府城。這一次,他不是處理區區一個生員的問題,而是要對徽州一府六縣所有生員進行歲考,所以駐紮的地方當然是徽州府學。然而,府學生員們並沒有得到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福利,因為謝廷傑一入駐,府學就停課了,所有生員各回各家,各見各媽,就連府學的兩個門子都得了嚴令,倘若敢放外人進來,那麼一體開革不說,還要挨板子!
提學大宗師擺出了這樣閉門謝客,油鹽不進的態度,有心鑽營的人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不說別的,謝廷傑此來輕車簡從,但跟著他幫辦事務的監生,再加上隨從,也有將近十人。這十人總不可能猶如謝廷傑一樣從不出門。一時間,但凡他們露出行跡,總會有一大堆蒼蠅想盡各種辦法湊上去。至於謝廷傑自己,也不可能真的誰都不見,就比如品級比他高不少的徽州知府段朝宗,他就不可能將其拒之於門外。
其他各省的提學大宗師品級都有至少五品,但只是按察副使,受制於布政司和按察司的主官;而南北直隸的提學官則是品級很低,不過七品,卻因為掛著巡按要職,直接向都察院負責,位卑權重,一任官太太平平當完,回去就能躥升到五品。故而,謝廷傑一聽說江西遺才試鬧出大紕漏,提學再加上布政司按察司,只怕要倒下一批人。他就立刻決定。寧可辛苦一些操勞一些。也要在今年的歲考中跑遍南直隸十幾個府。
所以,他對段朝宗不免有些謹慎提防,生怕這位知府替人關說人情,暗示他應該把誰誰誰放在一等二等。好在段朝宗壓根就不提這個,只是對他辛苦奔波表示慰問,對江西那邊的死難生員表示同情,順帶嘆一下苦經——因為徽州府沒有貢院,府學地方不夠。只怕到時候要動員差役臨時搭建考棚。畢竟,和唐代考試那樣,每個考生就發一個坐墊,連桌子都沒有,讓人左手懸腕攏卷,右手懸腕書寫,簡直是和練功似的,現在的生員們絕對要鬧翻天了!
謝廷傑也知道,把實行了多年的類考,一下子變成調考。地方官肯定會犯嘀咕有意見,於是。他欠了欠身,誠懇地說:“段府尊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