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的奏疏,他很希望能夠和妻子多呆一會兒。
儘管他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但畢竟是劍走偏鋒,誰能擔保結局一定就是最完美的?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張四維也已經忍不住了。
然而,汪孚林知道小北呆在京師還問題不大,可妹妹汪二孃因為之前陪著丈夫讀書,也留在他家裡,他現在卻覺得問題很大了,可卻一直都沒時間單獨找汪二孃談談。可今天他有空閒,小北也不在,偏偏妹妹也被帶出去了,這就又沒法談。有些心煩意亂的他不由得站起身,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踱著步子,又是覺著自己之所以和張四維放對,除了歷史遺留問題,那就是張泰徵這個二貨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當年小事不依不饒,又是覺得自己太較真讓家人掛心。
就在這時候,他猛地聽到外間傳來了王思明的聲音:“公子,公子!少奶奶回來了!”
汪孚林倒是嚇了一跳。王思明這激動的心情在嚷嚷聲中顯露無遺,這什麼情況?他略一躊躇就決定先出去看個究竟,誰知道打起門簾時,就只見王思明竟站在那沒走,臉上赫然滿是喜悅。不等他開口詢問,這位讀書寫字資質平平,算學卻天賦一流的小傢伙便嚷嚷道:“說是少夫人在李家的時候診斷出有喜了!”
汪孚林忍不住有些發懵。要知道,他和小北成婚至今有六年多了,可直到兩年前去廣東的時候,小北才終於開花結果有了身孕,後來回徽州時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小名叫阿毛,大名叫汪無論。小北上京這一年多來,除卻他在都察院值夜,夫妻倆每晚都在一起,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可眼下這種局勢一觸即發的節骨眼上,他竟然又中獎了?老天爺怎麼就這麼會和他開玩笑?
王思明當然不知道汪孚林那高興中帶著糾結的心思,知道了他也無法理解。小北對他一貫很好,所以女主人又將有孩子了,他當然很高興。因此,作為第一個報喜的人,他又高高興興地跑回去了。等到汪孚林親自到了二門,見汪二孃小心翼翼把小北給攙扶了下來,後者滿臉的無奈,等看到他之後則是滿臉的心虛,饒是他心情複雜,也忍不住上前打趣道:“小芸倒是挺高興的,怎麼媳婦兒你居然不大高興?”
“明知故問!”
小北飛了汪孚林一眼,但終究不好在這場合談這種問題,而順路送過來的許瑤倒是隱隱明白汪孚林的憂心,可她如今靦腆全都化作了謹慎,當然不會從話裡帶出來。直到一路幫著送了小北迴房,作為生育了一兒一女的過來人,她特地囑咐了許多,這才帶著幾分憂心回了家去。而她前腳一走,汪二孃看到汪孚林把芳容和芳樹也都打發了下去,下一個似乎就要輪到自己,她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哥,嫂子,這是大喜事,怎麼你們倆都有些怪怪的?”
“什麼叫怪怪的?你嫂子心裡有事,所以大概覺得這孩子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可孩子是老天賜下來的寶貝,我正打算和她說,這想法是不對的。”汪孚林一本正經地說到這裡,見小北頓時面露嗔怒,他笑過之後卻對汪二孃說道,“小芸,哥託你一件事,你把你嫂子先送回徽州去好不好?雖說你是上京陪應節讀書的,來回又要耽擱你幾個月,但是……”
不等汪孚林把話說完,汪二孃就變了臉色。她看到小北緊緊咬住了嘴唇,卻竟然沒有因為汪孚林這突如其來的決定而出口反駁,素來聰明伶俐的她想到之前許瑤也曾經欲言又止,她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道:“哥,嫂子,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有,而且是很多!”汪孚林直截了當地給出了回答,見汪二孃瞪大眼睛死死盯著自己,他就上前一步,笑著在妹妹的頭上摸了摸,見其一下子閃開,隨即更加氣鼓鼓地瞪著自己,就差沒直接說我不是小孩子,他頓時笑了笑,“小芸,有些事我能和你說,有些事我卻不便對你說,畢竟,你知道了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日夜擔憂操心,我又何必害得你過不好日子?你送你嫂子回去吧,看在你哥我未出生的外甥面子上。”
小北張了張嘴,很想說我不回去,可一想到自己和汪孚林只有一個兒子,如今京師局勢多變,一旦這個意外懷上的孩子若有什麼閃失,那麼別說是她,就是汪孚林那也會一輩子心裡過意不去。於是,在汪二孃那求助的目光注視下,她只是咬緊了嘴唇,輕輕搖了搖頭,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竟然得不到嫂子的支援,汪二孃頓時眼睛紅了。她當年和汪小妹一塊被汪孚林接到歙縣城裡,正對著縣衙後門,葉明月和小北整天過來串門,她們也沒事過去坐坐,與其說是姑嫂,還不如說是姐妹,她當然知道小北是怎樣的性子。可就是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