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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部分

知道汪孚林這兩年來可謂是炙手可熱,就連其妻葉氏的那場身世風波,也在京城廣為流傳,那中年人不過是姜淮身邊的掌傢俬臣,見小北待自己如此客氣有禮,不禁也覺得大有臉面,連忙欠身謝過。小北當即吩咐了芳容去找殷二老爺,接下來自己又打探了一番姜淮的情況,誰料人家似乎有感於她那和煦的態度,說著說著,竟然連自家公公當年的老底子也給完全揭了出來。

“姜公公常常對我們說,當年他在內書堂讀書的時候,殷老太爺任教習,他趁著殷老太爺不在屋子裡的時候進去偷看書,正好看到老太爺的烏紗帽和銀帶,就都穿戴了起來,結果正在屋子裡大搖大擺的時候,殷老太爺竟然回來了,他沒看見,還在那自顧自學殷老太爺走路,直到殷老太爺呵斥這才發現。眼看恩師要發火,姜公公急中生智,說出了一句話來。”

聽著這劇情,小北登時不禁莞爾,卻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最終殷士儋沒有追究,反而結下了一段善緣。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到外頭傳來了殷二老爺的聲音。

“姜淮說,師父您家裡自有玉帶,這銀帶有什麼了不起的?父親聽了哈哈大笑,也就把人放走了,回去之後和母親說起,兩個人差點笑破了肚子。”

殷二老爺打起簾子進屋,見小北起身對自己襝衽行禮,他點點頭後就衝那姜淮派來的掌家笑道:“回去告訴姜淮,送禮之外,他只要願意,就來喝這杯喜酒,大不了我在書房單獨款待他。”

等到那掌家起身連聲答應,行過禮後告退離去,殷二老爺才對有些迷惑的小北說道:“家母閨名束玉,姜淮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的,靈機一動拿出來調侃,但父親卻也賞識他急智。後來父親離開內書堂多年之後,卻還託馮公公打聽過姜淮,他那時候已經是御馬監奉御,還特地到家裡來拜見師父師母,父親致仕的時候,確實是他一路送到天津,父親也確實拿他當弟子相待。”(未完待續。)

第九一九章 好讀書的姜淮

當小北迴家對汪孚林說起這件趣事的時候,汪孚林先是驚訝,然後也同樣笑得前仰後合。

銀帶……束玉……玉帶……虧得殷士儋好度量!

笑過之後,他就摟著妻子說道:“這世上的文官,十有**都瞧不起宮中那些閹宦,瞧不起他們身有殘缺,認為他們低三下四,可有些人也不去想一想,除卻某些羨慕富貴,於是自宮求進的,有多少都是貧苦沒著落,這才把好端端的孩子往宮裡送?而且內書堂大多挑選十歲以下的孩子入內讀書,又讓多少原本目不識丁的人有了讀書認字的機會?我在碰到張寧之前,對宦官也沒多大好感,可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卻覺得某些宦官比大多數偽君子要強多了。”

“是啊是啊,當初要沒他弄來那條船,你就去遊西湖吧!”小北嗔笑了一聲,隨即就躲開了汪孚林的鹹豬手。

“從前我覺得殷士儋靠著結交宦官入閣,總是一個很有機心的人,現在聽你說的這個故事,卻覺得他這人著實還豁達。換成是我,到內書堂當教習,一個小宦官跑來戴我的烏紗帽,束我的銀帶,大搖大擺學我走路,等被我撞破發火時,還拿我家妻子的名字來開玩笑,別說發火吼一頓,就是拿戒尺抽他一頓都是輕的,他竟然就這麼輕輕放過了。要知道,以他那時候和姜淮天差地別的身份,隨隨便便就能讓姜淮一輩子不能翻身。這種容人雅量,很了不起。”

對於汪孚林的這種說法,小北也覺得頗為贊同,但隨即就若有所思地說道:“只不過,後來殷閣老官做大了,卻還託馮保去探聽這個姜淮,這應該就不只是重敘師生之誼了。”

“沒錯,殷閣老怎麼入閣的?據說是靠的陳洪。入閣之後,他屢屢被高拱指使言官彈劾。既然立足艱難,他當然唯有靠著和宮中加深聯絡。畢竟,陳洪不久就下臺讓位給了孟衝,而孟衝目不識丁,他怎麼看得上?相反,馮保卻是正經內書堂出來,飽讀詩書,精通琴藝。於是,殷士儋藉著姜淮的事對馮保放出一個資訊,你看我從前對一個小宦官如何寬容,那麼我對你們這些大太監的態度不就可想而知了?”

“可惜,馮保雖說那時候就是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太監,奈何在隆慶皇帝面前卻不過平平。所以殷閣老下臺,馮保幫不了,而等到高拱下臺,當今元輔上臺,殷士儋的價值不如元輔,而且若是執意非要重新扶殷士儋入閣,他和元輔的關係就可能破裂。按照一般人的邏輯,內閣有一個盟友,當然不如內閣有兩個盟友,如此可以扶持這個打壓那個,任憑人窩裡鬥,坐收漁翁之利。可是,馮保卻沒有這樣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