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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因為範澈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殺人滅口不成,他被趙德銘抓到把柄,苑馬寺卿洪濟遠和汪孚林都可以說是旁證。這一茬好容易因為汪孚林的從中說和,殺了個範澈,向趙德銘洪濟遠服軟,也算是勉強摁了下去。可一轉眼之間,自己家裡竟然又發生瞭如此匪夷所思的命案!建州左衛都指揮使覺昌安竟然和他的孫子彼此自相殘殺到兩個全都死了,這叫什麼事?
“貝勒死了,我們回去也沒辦法活命,殺了他們,為貝勒償命!”
就在這一團亂的當口,就只聽屋子裡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大喝。儘管那是建州女真方言,但撫順關這邊往來的建州女真人絡繹不絕,李曄一下子就聽清楚了其中含義。這一下子,李曄哪裡還顧得上別的,慌忙厲聲喝道:“防著這些建奴狗急跳牆!”
汪孚林距離門口最近,雖說沒有範鬥在身邊,不能完全聽懂覺昌安的護衛在叫些什麼,但李曄都已經嚷嚷了,又看到他們拔出刀劍來,他第一反應就是迅速閃出門去,可下一刻,他便看到有一條人影迅速追出,不由分說就往自己撲來。
儘管身處李宅,但在遼東這一畝三分地上,除卻當初在總兵府見李成梁的時候,其他的時候他都是隨身佩劍以防萬一,此刻當即裝出了一副慌亂的樣子連連後退。等到後背碰到了圍牆的一剎那,他知道再不用擔心腹背受敵,見對方滿臉獰惡持刀就砍,登時露出了冷笑。
雖說他跟著何心隱學劍的時間有限,卻也聽這位儒俠說過,無論刀劍,最有效的攻擊手段只有一樣,那就是刺,也叫做捅,或者是搠,有效攻擊距離最短,速度最快,只要動作穩準狠,可謂是防不勝防,而諸如劈砍這樣的,氣勢洶洶固然不假,但往往只能造成重傷而不是死亡,再加上從出手到最後擊中,距離長,時間長,最有利於躲閃和反擊。就不知道覺昌安的這個護衛是不是認為他一介書生好欺負,竟然在他退無可退時如此對付他。
電光火石之間,早就用左手解下腰間佩劍釦子的他突然倒轉左手佩劍,右手猛然拍在劍柄上,兩隻手同時用力,就這麼衝著來者小腹用力撞了過去。儘管劍未出鞘,可被尚在鞘中的劍尖狠狠捅在最柔軟的小腹,那護衛的動作何止一下子慢了一兩拍,整個人下意識蜷縮了起來,落下的鋼刀差之毫釐從汪孚林肩側掠過,重重砍在了圍牆上,帶起了一溜火星。下一刻,汪孚林順勢前衝,與人一觸即分,隨即往右邊竄開了幾步。
等到回頭瞅見那人生死不知地就這麼蜷縮成一團軟倒在牆邊,汪孚林瞧了一眼手中業已出鞘沾血的佩劍,暗歎何氏心劍不愧是行刺殺人的利器,可一抬頭看到門口又是兩個覺昌安的護衛持刀氣勢洶洶地出來,他不禁氣急敗壞地罵出了兩個違禁字,又暗罵屋子裡那幫傢伙簡直酒囊飯袋,就這麼讓人跑了出來。果然,在瞧見牆角那一個一動不動的同伴,又看見汪孚林那業已出鞘染血的佩劍,兩人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竟是互為犄角圍逼了上來。
上一次面對這種局面,好像是葉鈞耀被人挾持的時候……不對,是邵芳和那兩個伴當裹挾了他離開徽州的時候……可無論那一次,人家都還不是滿腔殺氣全都衝他來的,這次真是要命了!(未完待續。)
第五八七章 難以收場
一對二……要不要這樣折騰我這個武藝只是半吊子的菜鳥啊!
汪孚林心中腹誹不已,可眼見其中一人厲喝一聲,簡簡單單便是一刀當胸直搠,他也不知道哪來的靈機一動,突然叫道:“小北,打他眼睛!”
覺昌安身邊護衛全都精通漢語,聞聽此言,那原本主攻的一人立刻回刀護住雙目,可沒想到緊跟著傳來的竟是大腿劇痛,一下子屈一腿跪地。趁著這突如其來的空擋,汪孚林一步上前便是一下極快的撩刺,隨即險之又險避開了另一個對手的一記斜劈。說時遲那時快,錯身的一剎那,他陡然之間聽到一記尖銳的風聲,第二個對手痛苦地嗚咽了一聲,他看也不看下意識地往後刺出一劍,等整個人前衝數步方才轉過身來,恰是看到人前仆倒地的一幕。
死了?就算沒死也是重傷吧,他這瞎貓撞到死耗子的判斷竟然又準了一回?
汪孚林只覺得手心滿滿當當都是汗,隨即抬頭向牆頭看去,正好看到一道人影飄然落下,隨即快步朝自己衝了過來。他趕緊提醒道:“小心點,萬一他們詐死……”
可這話還沒說完,那疾風一般的人影就衝到了他的眼前,一把抓住他的雙臂,從頭到尾至少端詳了三遍,尤其是他身上那斑斑血跡,這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到底傷著沒有?”
“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