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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部分

中不論文武,大多出城相迎,場面之大,讓頭一次見證這種場景的汪孚林大開眼界。

畢竟,這年頭是文官絕對壓制武將,絕對領導武將。要是換成其他各邊的總兵,受制於文官總督巡撫,甚至挾制於區區巡按御史都不奇怪,但薊遼的情形卻大不相同。嘉靖隆慶之交,這兩鎮糜爛到了極點,總兵不是戰死就是被革職,又或者被處死,等譚綸上任薊遼總督之後,戚繼光和李成梁先後正位總兵,至今總督已經換到了第三個,可薊鎮和遼鎮的兩個總兵位子就沒變動過,薊遼兩鎮也空前穩定了下來。

到了如今,在譚綸和劉應節兩個前任先後入朝擔任兵部尚書和南京工部尚書之後,薊遼總督楊兆該放權則放權,仍然保持著兩位前任對兩位總兵的態度。遼東巡撫張學顏又深得首輔張居正器重,和李成梁的關係也相處得相當不錯。而李成梁固然隨著青雲直上而富貴驕人,對文官卻都曲意結交,整個遼鎮幾乎都是為他叫好的聲音,很少有那些不合時宜的雜聲。又或者說,那些不合時宜的人不是被排擠,就是被上峰瞅著勢頭不對,一個個調離了出去。

故而這會兒迎接李大帥凱旋,全都是道喜,全都是恭維,當然更少不得頌聖以及恭維首輔張居正識人用人之明。

站在頭前的李如松回頭掃視人群,發現汪孚林夫妻和沈家叔侄全都來了,只沒有去和文武官員以及廣寧本地計程車紳富商爭搶在李成梁面前露臉的機會,想起最近這些天沈有容天天纏著自己交手過招,同時也請教了不少兵法,而汪孚林則在跟著沈懋學練騎射。時不時還拉了李家家丁討教兩句女真方言,至於其妻葉氏則是常常走動於宿夫人處,閒話家常,請教些東西,他自認為看得明白沈家叔侄確實是遊歷,可著實不明白汪孚林這是來幹嘛的。

正因為如此。見過父親李成梁後隨同入城的時候,因為四周圍人太多,他沒有貿貿然提起這件事,可進了總兵府,他就少不得低聲稟告。一樣相隨的李如柏聽到長兄提到這麼幾個人,眉頭一挑就說道:“沈家叔侄一個是舉人,一個連個功名都沒有,管他們幹什麼。至於那個汪孚林,一個小小的進士而已。不是說他今科三甲傳臚,只不過是有人曲解了首輔的意思嗎?父親如今是遼東總兵,他又能怎麼樣?”

“不能只看他至今尚未授官,就認為真是隻有人曲解了首輔的意思。只需看看兵部侍郎汪道昆現在還在兵部幹得好好的,替譚綸挑了不少擔子,就知道首輔那邊的心意。而且,汪孚林候選已經大半年了,可名聲非但沒有降低。反而連遼東都有人說起這位少年進士。”

李如松反詰了幾句,見李如柏登時有些噎住了。默不做聲,他就又開口說道,“而且,進士登科之後暫時不授官,而是先四處遊歷遊歷,這種例子很少。他又不是丁憂,又或者真的身體不好。再說了,有哪個遊歷的進士會帶著元配妻子四處晃悠,而且那葉氏的身手是我親自見識過的。我總覺得這人有些捉摸不透,比沈懋學更甚。父親不妨見見他。”

李成梁還記得,上次隆萬之交汪道昆巡閱薊遼的時候,因為奸民盤踞三十六島的事情,汪道昆還曾經和遼東巡撫張學顏起過分歧,汪道昆認為該直接派兵緝捕,張學顏卻認為,應該做出派兵緝捕的架勢,然後派人招撫,許諾免除差役,最終他奉張學顏之命做了個樣子,不戰而屈人之兵,從海上招回來四千餘人,至於剩下那寥寥人口,也就不足為懼了。要是別人也許會因此銜恨張學顏,汪道昆回京之後卻反而盛讚了張學顏和他一番,他對此印象深刻。

所以,對於李如松的提議,他想了想就點點頭道:“就衝著他是汪道昆的侄兒,你不說,我也要見見他。午間和晚宴不便,你夜裡帶人來見我。”

李如松連忙應下,而李如柏雖說不以為然,可父親都發了話,長兄又是他們這幾個弟弟除了父母之外最怕的人,當下他只能岔開話題道:“父親這次徵王杲大勝,雖說王杲帶著幾個親信逃了,但料想要抓到他也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哈達部的王臺和他一直相爭不下,有這樣落井下石的機會,一定不會放過。父親之前獻俘獻捷的題本已經上了,此番可稱得上是萬曆朝第一捷,其他地方打的那些小勝仗,全都被比下去了。”

對於次子這樣的恭維,李成梁哈哈大笑,確實頗為得意。前半生蹉跎潦倒,一朝越過那道天塹後,卻時來運轉,大展抱負,縱使那些小說話本的主人公,也不過他這般際遇。此時此刻,他在主位落座之後,又問了李如松在自己出徵期間,總兵府用兵人事等等各種雜事,到最後方才低聲說道:“此次報捷錄功,我這帶兵的自然是第一,然則薊遼總督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