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連聲音都柔媚了幾分,顯然是贊同自己的判斷,葉大炮頓時神氣了幾分:“那是,你也不看看六部是什麼地方,天底下小道訊息最扎堆的,不是都察院,而是六部,更何況我還在最繁雜的戶部?孚林這事兒肯定有驚無險,不信的話看著就行了!”(未完待續。)
第六零五章 有驚無險?大驚大險!
汪家和沈家這一堆相關人士當中,真正和錦衣衛打過交道的一個也沒有,就連李二龍和趙三麻子,也不過遠遠看到過幾次錦衣校尉出入胡家。畢竟,胡宗憲在徽州被抓,解送京師受審的時候,他們早已被遣散到了各處,沒有親眼見證過錦衣衛抓人查抄的場面。至於沈家叔侄倆雖說出身縉紳,可寧國府宣城這地方一沒有王府,二沒有什麼勳貴,三沒有什麼要緊的文武官員,哪裡會招惹上錦衣衛?
所以,抵達京師的次日一大清早,當錦衣衛真正登門的時候,上上下下哪怕早有準備,也不由得提起了心思。最瞠目結舌的,無疑就是這家小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了。京師內城寸土寸金,商旅也好,士子也好,多數都是在外城居住,這家地處東城的小客棧用的是自有宅子,往日拆分成一間間屋子長期租賃,正是沈家叔侄去年寓居的地方,所以對於沈懋學出錢包下這裡,爽快預付了二十兩銀子,東家兼掌櫃還竊喜了一把,誰知今天就把錦衣衛給招惹了來。
當那一前一後兩個身穿麒麟服,帶著繡春刀,顯然不是尋常軍官的中年人進來時,掌櫃拉著自己兼任夥計的兒子,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似的。撲通跪下後,張口就結結巴巴地說道:“官爺,小的,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劉守有今日本就不情願親自跑到這地方來,奈何馮保親自吩咐,馮保的侄兒馮邦寧又親自跟了過來。他就算再不願意也不能放在臉上。此刻見兩個客棧管事的竟然在那裡囉囉嗦嗦。他不禁大為不耐煩。左右親兵見狀。正要呵斥的時候,卻聽到內中一片小小的喧譁,緊跟著就只見是一行人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的文士,面色從容,舉手投足儒雅溫文,後頭的其他人中,則是不少人都披頭散髮,前半邊腦袋才剛長出了寸許的頭髮。顯然就是奏報中,出撫順關之後就剃髮易服假扮女真人的。這其中,一個身穿天青色直裰,俊朗的臉上卻被一道刀疤破了相的少年最是顯眼。
因為這是奏報上早就提到的,劉守有和馮邦寧當然並不意外。而馮邦寧聽伯父馮保提到過沈懋學的名字,道是東南名士,聽著彷彿有幾分重視。等到的那文士帶著少年上前,他當即輕咳一聲,沒有任何架子地笑著招呼道:“是沈先生和沈公子吧?本官錦衣衛指揮使馮邦寧,這位是掌錦衣衛事。錦衣衛都指揮使劉大人,奉命問諸位此行遼東撫順關等事。”
沈有容只知道錦衣衛是指揮使司。最高的官職應該是指揮使,可這都指揮使又是怎麼回事,他就有些茫然了。而沈懋學卻明白,自從弘治正德之後,錦衣衛掌事者的官階水漲船高,常常出現以都督掌錦衣衛事的情況,都指揮使掌衛事就是很平常的狀況了。此時別人客氣,他卻不敢當成尋常。身為有功名的舉人,這又不是官衙參見,他深深一揖行禮也就罷了,其餘沒有官身的卻都少不了要磕頭,偏就在這一個個行禮的時候,外間又起了一陣騷動。
“大人,外間汪公子趕到了。”
劉守有對汪孚林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不說別的,去年殿試後的那場風波可是不小,就連他也被馮保耳提面命,梳理了一下那些心存不滿的進士,而後不少人都被張居正發落到了各種犄角旮旯去當縣令或者府推官。所以,此次得知汪孚林又在遼東引發了一場不小的變故,他在心裡已經把汪孚林定位成了災星。眼見馮邦甯越俎代庖,吩咐人請汪孚林進來,他雖說心下不大舒服,卻知道此事乃是馮保的主導,他與其和馮邦寧相爭,還不如看其怎麼行事。
趁著劉守有和馮邦寧全都分心到汪孚林身上,沈懋學趁機對眾人低聲解說了一下今日來的這兩位錦衣衛主官——畢竟,在他之前想來,他們這些人並沒有什麼要緊人物,此事只需要派個千戶又或者百戶領隊,好好詢問筆錄一番也就完了,怎都沒想到會驚動到這樣高層面的大人物。
得知馮邦寧是當今司禮監掌印太監,天字第一號權閹的侄兒,眾人就不由得面面相覷,等沈懋學解說劉守有就是錦衣衛的第一號人物,李二龍更是驚歎了一聲。好像當初去拿胡宗憲的,都不是錦衣衛頭號人物帶隊,他們這些人就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這是在京師,錦衣衛出動最是便宜,而且估計上頭有什麼說法,所以才會讓這兩位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