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時機成熟之後,可以用幫助滿剌加復國的名義下南洋。一旦佔了滿剌加,當初佛郎機人冒稱滿剌加人來要求朝貢貿易的那一套,我們也可以借用借用。”
石陸已經聽得有些呆了。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喉嚨有些乾澀:“這種絕對不是正路的門道,是一個朝廷官員能想的出來的嗎?”
“你忘了汪爺是呂公子的師弟?”說這話的時候,盧十三自己也有些心情激盪。然而,汪孚林之前招募他們,給予真金白銀作為賞格,他和石陸招募來的那些人都是多年相交相識的老熟人,為了十兩銀子就肯殺人,為了二十兩黃金又怎會不肯拼命?如今一仗打完,汪孚林又在他面前畫了一幅美好的畫卷,怎能不讓厭倦了走私販子跑單幫生活的他心動?畢竟,這種獨當一面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石陸輕輕咂吧了一下嘴,最終捏緊了雙手:“那就幹吧!反正要麼就是一輩子受窮被人欺壓,還不如賭一賭運氣!不過,一切都得等朝廷那邊的迴音,否則說什麼都白搭。指不定朝廷就連一個空頭縣令,兩個空頭巡檢副巡檢都捨不得。那些老大人們成天就是嚷嚷著祖制,最不肯變通!”
就在郎舅倆初步達成一致的時候,眼尖的石陸瞧見不遠處有一個親兵一溜小跑往他們這過來,連忙用胳膊肘捅了捅盧十三。等到人過來,他正要追問,卻不想對方立刻大聲說道:“二位,朝中有信使送了公文過來,晏大帥和巡按御史汪爺請二位過去。”
這麼快!
儘管私底下才議論過一番朝中那些大佬的不是,但平日裡軍中那些軍官和惡霸軍頭都能讓他們頭疼,又哪能不重視朝中的反應?更何況,這事關自己的前途。郎舅倆彼此對視了一眼,立刻趕了過去。至於還在原地被人死死攔住的邱四海,早就被他們忘到了九霄雲外。
盧十三這些天數次被召入南澳總兵府,而石陸卻還是第一次來。門前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架勢,就已經讓他有些心裡打鼓,等到那親兵帶著他們進入其中,他只見來往軍校一絲聲息也無,對比柘林鎮那些軍官的德行,他忍不住在心中驚歎,這才叫軍隊,從前看到的那些只算是兵痞!
等到繞過好幾處非常氣派的建築,進入一處看上去像是日常起居的院落之後,發現此地守著的衛士普遍都是四十朝上的年紀,可軍紀嚴整不遜於外間,他就更殷羨了。
大丈夫當如是!
“進來吧。”
門內傳來了淡淡的三個字,盧十三就側頭對石陸使了個眼色,打起門簾入內。就只見不大的屋子裡並沒有想象中人那麼多,除卻他們認識的汪孚林和呂光午之外,就有這些日子才打過交道的杜茂德,此外便是秀珠。相較於臉色平靜的其他人,秀珠臉上竟是掛著淚痕。
盧十三心頭大驚,暗想難道是朝廷過河拆橋,不但不算秀珠的功勞,還要追究其是林道乾的女兒?而石陸想到的卻是緣何說是南澳總兵晏繼芳和汪孚林一道召見,晏繼芳人卻沒在這裡。想歸想,兩人還是連忙立時參禮,等起身之後,卻只見汪孚林笑著說道:“總算沒辜負諸位出生入死,建功立業。朝中的迴文剛剛下來,我保舉杜茂德為臺灣縣令,盧十三和石陸為臺灣巡檢司正副巡檢,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正式的任命公文已經下來了。”
對於這麼一個訊息,屋子裡已經知道的三個人反應不大,但盧十三和石陸卻是又驚又喜。可盧十三看了一眼呂光午,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呂公子和那位鄭先生此次同樣是甘冒奇險出生入死,這功勞就不算了不成?”
“誰說不算?咱們的巡按御史汪爺哪能漏掉我?之前抗倭的時候,賞我世襲錦衣我都推了,可這次他乾脆給我請了個天下勇士的旌表。呵呵,我這個沒當過官的竟然能讓家裡多個牌坊,新昌那些父老鄉親還不得笑話我?”
嘴裡這麼說,但呂光午心裡卻想,這麼離譜的建言,朝廷竟然能批覆下來,足可見傳言不虛,汪孚林在朝中確實後臺硬挺,又或者說至少現在還深得首輔張居正之心。儘管他不是好名之人,可這種對於家族對後代大有裨益的事,他當然不至於再往外推。
“至於鄭先生,凌制臺把他留在身邊,又將他亡父的書卷給上呈了朝廷,朝廷已經額外恩蔭他的兒子入國子監。哦,為了讓杜相公這個縣令名正言順一點,也賞了他一個監生的名頭,估計會讓某些士林中人非議一陣子。”汪孚林說到這裡,掃了一眼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秀珠,笑呵呵地說道,“只有秀珠吃虧一點,她畢竟是女子,又出身瑤民,父親不詳,故而朝廷就封了個七品孺人的空頭名銜給她,誰要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