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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部分

,到最後方才不耐煩地用腳尖捅了捅張鯨,示意人起來。等到張鯨踉踉蹌蹌站直了身子,他就冷冷說道:“你是我名下出去的人,要是出了問題,怎麼都會牽連到我身上。所以,不為了你剛剛說的這些話,我也得保你一保。你別以為上次在更鼓房,我先撈了張誠,再撈了你,這是偏心,你不想想,那次的事是誰縱容的孫海!”

見張鯨登時臉色一變,張宏便隨手放下了手上茶盞:“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張誠’見過何心隱,何心隱也會守口如瓶。他日後不會踏進京城半步,自然更不知道張誠背後還有你,所以你別玩什麼花樣,否則天知道他會不會背後妙手畫一張丹青圖出來。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回乾清宮去。”

張鯨深深低頭應了一聲是,卻很好地隱藏了眼神中那一縷殺機。然而,轉身出門的他卻沒有看到,張宏那眼睛盯著他的背影,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居然說什麼落在東廠和錦衣衛手裡,也不會吐出一個字來?敢做這種事,只你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萬一被人發現那得捅多大一個窟窿?”

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後,張宏雙手交握,最終有了一個大體的判斷。那便是錦衣衛又或者東廠這個體系當中,有人在暗中幫著張鯨,不說設計謀劃,至少掃尾又或者清除掉那些痕跡,使得馮保不至於發現。又或者說,張鯨謀劃了這麼一齣戲,根本就是為了給馮保送刀子?

“不能留了……心太大,如今只怕是連我也當成了寇仇!”

但張宏更清楚,張鯨在他面前做小伏低的同時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似十分恭順,其實卻只是做個姿態,並不是怕他拆穿。

他在這宮裡還有很多徒子徒孫,其中也有人的地位不低於張鯨,甚至司禮監太監當中,就還有兩個他名下出去的。然而,他這個司禮監秉筆擁有皇帝的信賴,擁有與人為善的名聲,在朝臣中間也頗多讚譽,但他相比馮保,缺少了兩樣東西。

他沒有排名第二的司禮監秉筆應該有的東西——那就是提督東廠的大權!

而他也不像馮保那樣,擁有張居正這樣強大的盟友!

所以,張鯨方才有恃無恐,便是篤定他除了用罰跪和訓斥來懲罰之外,總不可能直接用大棍子將其打死!朱翊鈞這個皇帝不會允許,慈聖李太后不會允許,馮保更不會允許。故而他只能透過別的手段,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藉助馮保又或者慈聖李太后,又或者乾脆透過皇帝,可眼下張鯨已經對他有了防範。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後悔自己提前給了張鯨警告,讓其有了防備。

張宏當然沒有一直沉浸在懊悔又或者惱火的情緒之中。既然之前犯了一個錯誤,他眼下自然不會因為張鯨這個出自自己名下的太監牽涉其中而束手束腳,他很快做出了決斷,當即先派了一個人出去。

於是,就在這天傍晚,上午請假回了一趟家,晚上卻仍舊在都察院輪值的汪孚林,便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都吏劉萬鋒在得到張宏的傳訊時,一度覺得自己聽錯了。汪孚林雖說總共只當了兩年多的御史,但一年巡按,一年掌道,如今執掌廣東道印,和都察院另外十二道那些年資久遠的掌道御史平起平坐不說,而且因為前後兩任左都御史都對其信賴備至,之前又一語挽回了好幾位原本要退回吏部候選的試御史們的窘境,因此在整個都察院中,很多人不喜歡他,但更多的人不得不信服他。

御史上書彈劾哪位高官很容易,邀名也很容易,但一上一個準,每次都能駁得別人啞口無言,這卻不容易!

而就是這樣一個外人視之為張居正心腹的人物,居然和自己那位遠房伯父有聯絡?

可身為吏員,他親眼見證了汪孚林把湖廣道掌道御史秦一鳴擋回去,而後將那些非經制吏的白衣書辦都留用的氣魄,更知道都吏胡全就差沒以汪孚林門下走狗自居,此時來見時,自是小心翼翼,壓根不敢仗著張宏的勢,擺什麼故弄玄虛的架子。

當他將手中那顆雞蛋大小的銅丸遞上去之後,連忙又低聲說道:“公公說,鑰匙回頭會送到府上。此物乃是御用監從前用過的最好匠人做的,如今人死,工藝失傳,總共兩把鑰匙,若無鑰匙硬開,則銅丸之中的信箋字條會自毀。開鎖的方向是左二右三。”

原來這是大明版保密箱……

汪孚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見劉萬鋒滿臉敬畏,他就淡淡地說道:“知道了,若有回信,我自會找你。不過你平日很少出入我這裡,將來若常來常往,那就有些扎眼了,若再有事情,事情不大,你就找鄭有貴,放在公文之中轉達,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