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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部分

朝廷官員的性格都有所瞭解,知道申時行此言與其說是探問,不如說是提醒。於是,他就笑著說道:“申閣老放心,張容齋張公公親自去看呂閣老了。”

申時行這才放心。畢竟,呂調陽雖說告病請辭,基本上已經不來內閣了,但名頭還掛著,如果頒賜什麼東西卻少了呂調陽,那傳出去他們這些新進內閣的閣老就有些尷尬了。於是,他笑呵呵陪著田義又言語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而離開內閣的田義,則是帶著小宦官先出了東華門。

儘管他距離二十四衙門的頭頭腦腦,也就是真正的太監職銜還有一步之遙,但卻早已蒙賜內府騎馬,但午門到承天門這段距離,那卻不算尋常意義的皇城範圍,而且長安左右門大多數時候都是給朝官走的,他這樣的內侍要出宮,卻是東華門走得最多。然而,吏部在承天門兩側的千步廊,都察院卻在西城,所以他今天頒賜的順序自然是吏部最後。此刻他卻沒順道往西安門出皇城,而是上馬拐向北邊,徑直從北安門出去,從北城繞了個大圈子。

三法司所在之地,民間都說陰氣太盛,故而田義雖說在宮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竟也是少有到這來,他身後幾個小宦官都是他的徒孫輩了,一個個都不滿二十,更是頭一次到這地方,雖說腦袋不敢亂轉,目光卻四處亂瞟。

聽說是來頒賜的,都察院門子立刻畢恭畢敬將田義一行人迎了進去。而匆匆趕到正堂的秦一鳴看到那食盒時,那熾熱的目光恨不得將那食盒都吞下去,後來一步的汪孚林則是時不時打量一眼田義。頭一次看到田義的他,只第一眼就覺得面善,可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對方。直到行禮拜謝折騰了一陣子,田義笑著和他說話時,他才經由那口氣做派,意識到那種熟悉感從哪來的。

此人竟是像極了張宏的言行舉止!

雖說陳炌對這份“厚賜”也同樣頗為驚喜,但他畢竟是堂堂都察院的第一把手,不可能做出去送田義這個文書房掌房的事情,於是,他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汪孚林,選擇性忽略了秦一鳴那渴盼的目光。而汪孚林也有些好奇田義和張宏的關係,再說他對太監又沒什麼大排斥,當即爽快答應。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出了正堂之後,田義就差遣了隨行的小宦官先到大門口去等,自己和汪孚林並肩往外走的時候,他就細聲慢氣地說道:“汪掌道,這御賜點心甜食,本來是分賜內閣閣老,是皇上正好看見奏疏,想起了你來,這才額外添上了吏部王尚書以及都察院陳總憲,還有你那個同僚。”

聽到這裡,汪孚林暗想如果秦一鳴在這裡,聽到在田義的口中自己就變成了某個同僚這種無名無姓的待遇會是什麼表情,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翹。然而,對於萬曆皇帝朱翊鈞,他一貫的做法都是敬而遠之,少沾染關係,所以此時臉上固然顯得受寵若驚,心裡卻不以為然。

雖說我是吃貨,但賞賜一盒點心甜食就能收買我嗎?(未完待續。)

第八五八章 皇帝挖牆腳

田義哪裡知道汪孚林這番心理活動,他九歲入宮,在內書堂跟著翰林學經史,講的是忠孝節義,忠君兩個字那是深深刻在了骨子裡,故而壓根沒去想汪孚林在得到如此嘉賞殊榮的時候,還會有什麼別的情緒。畢竟,他挑明的絕不止是小皇帝對汪孚林的賞識,還特意點出,就連吏部尚書王國光和左都御史陳炌,都只是為了使得這番頒賜顯得不這麼矚目,足可見天子的一番苦心照顧。

所以,接下來,他便循循善誘地說道:“司禮監張公公之前將汪掌道寫的幾篇西洋演義都敬獻給了皇上,皇上看了之後百感交集,說雖然是番夷,卻也是以史為鑑,不可不引以為戒。而此次汪掌道毫不惜身,揭露了多年前的這麼一樁弊案,實在是可堪嘉獎。若非敕封家人得是六品官方才能得,以你之前那些功勞,元輔張先生又素來愛重,皇上早就開口封了……”

汪孚林知道田義乃是司禮監最重要的文書房掌房,這番話卻是顯然向著皇帝,他心裡不禁有些思量。想來馮保這麼個大權獨攬的司禮監掌印,文書房掌房這種最最要緊的職司,肯定是安放自己人的,田義此行也應當是馮保知道的,那麼這話到底替皇帝說的呢,還是試探他呢?可想想馮保應當早就知道他是張居正的人,更不可能來試探他和小皇帝的關係,他便決定用個萬精油似的回答。

“皇上如此殊恩,雖說我也想具疏拜謝,可為免讓人指摘皇上偏私,只能請田公公替我拜謝天恩了。至於什麼功勞苦勞之類的話,我實在是愧不敢當。須知我當初少不更事,曾經當眾說過絕不為御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