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為二十年長契,每月工錢二兩,歲末照本年度鏢局運營狀況分紅,不少於兩個月工錢……”
起頭楊文才讀的時候,四周圍鴉雀無聲,可聽到長風鏢局這個名字,便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少人都想到了自家那位義薄雲天挺身而出攬下首惡的把頭鍾南風,可等到聽見官府轉給汪孚林這半年勞役期,他們還能有工錢,這頓時變成了一陣歡呼,可聽到半年之後還有別的,眾人又再度屏氣息聲了下來。而讓人驚愕的還有後頭,半年之後自動改長約,工錢翻倍,年底還有分紅,死傷有撫卹,甚至還承諾三年之後照經營狀況加工錢……
一時間,驚呼變成了歡呼,歡呼變成了雀躍,可到最後,每一個人全都齊刷刷地看向汪孚林,就連楊文才這個念給別人聽的人也是同樣表情。此時此刻,他們唯一的擔憂只有一個——這樣優厚的待遇,汪孚林不會是哄了他們開心吧?
“怎麼,擔心我尋開心?”汪孚林倒是想過起個威風的名頭,可腦海中第一時間迸出來的,就是長風鏢局這個實在熟悉得有些過分的名字,也就乾脆惡搞一把。此刻,他笑著從楊文才手中拿過了那張紙,放在桌子上仔細看了看,隨即向一個隨從要了印泥,自己拿起私章一蘸,鄭重其事地摁了下去,緊跟著便笑著說道,“怎麼,不會一定要我摁手印你們才相信吧?”
楊文才是認識字的,再次拿了契書在手,一看那篆字,他立刻有些頭大,好在汪孚林三個字全都可稱得上簡單再簡單,他須臾就辨認出了確實沒錯,當即對其他弟兄們打了個安心的眼神。他們這些靠拳頭討生活的,當然不會自己刻有私章,一個個全都摁上了手印之後,卻發現汪孚林已經又寫了另外一份一模一樣的。知道這是歸自己這些人保管的契書,眾人頓時更信了幾分。
“衙門那邊雖說也可以交幾個錢讓他們在契書上蓋印,但你們如今身份有干礙,我的意思是,今天直接到北新關上,請黃推官見證一下蓋個印就行了。”
見自己這個建議得到了一致點頭認可,汪孚林便笑眯眯地繼續說道:“現在,作為長風鏢局的局主,也就是東家,我給大家交待一下第一樁差事。那就是,護送歙縣令葉縣尊的夫人去寧波府。這一程路不太遠,作為開門紅的第一樁生意很適合。但那位夫人身份不同,也請各位收拾一下,裁製新衣來不及了,那就到成衣鋪去買現成的。不過,這次不需要太多人,八個就夠了,記住服色要統一,人要精神。錢的話楊叔會跟你們過去,由他結賬。”
此時此刻,楊文才瞥了一眼弟兄們,見每一個人的眼睛全都瞪得老大,哪怕心裡到現在還覺得有點夢幻,可他最終心悅誠服地低下了頭。
“小官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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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知恩圖報講義氣(求月票)
北新關內外,兩三百條大漢正在忙忙碌碌,可如今正是回春時節,天氣正適宜,他們要做的活也沒有那麼重,所以並沒有揮汗如雨的場面。倒是有人打算偷懶不來,畢竟免費的一日三餐對於這些吃慣了千家百戶的打行中人來說,吸引力幾乎等於零,可受凃淵之命負責此事的杭州府推官黃龍是個性子頂真的人,每日在最外頭設卡點名,缺勤一次勞役延長兩天,而且還讓差役敲鑼打鼓到整個湖墅,告知今日哪些人沒來,歡迎百姓舉報揭發甚至於扭送。
所以昨天才來了不到兩百人,今天卻是來了將近三百!
當汪孚林和楊文才等人抵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木柵欄裡頭一片忙碌的局面。一身青色官袍的黃龍正抱著雙手,老神在在地站在入口。兩邊一打照面,黃龍眉頭挑了挑,隨即便笑著迎了上前,熱絡親切地說道:“看你這架勢,事情是辦成了?”
汪孚林知道黃龍是個爽快人,便讓楊文才拿出了兩份印章手印一應俱全的契書。黃龍拿了在手之後,仔仔細細看過,還饒有興致地問了一下所謂鏢局是什麼意思,這才笑道:“行,這樣,我這個杭州府推官給你蓋個印,這樣一來,這就算是過了明路。”
他一面利索地直接蓋印,一面掃了一眼汪孚林身後那三四十號人,繼而那親切立刻變成了威嚴:“汪小官人作保,把你們的勞役接了過去,這半年之內。你們要好好約束自己。若有犯法之處。加倍懲處!日後若是爾等再於街頭行不法之事,又或者重新拿出打行的旗號來,休怪本官從嚴判罰。”
儘管楊文才等人往日在街頭好勇鬥狠,但真的在朝廷命官面前,自然全都唯唯諾諾不敢違逆——最重要的是,出自撫標的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