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新衣裳穿在身上,每個人對未來都有幾分憧憬。
而汪孚林就是衝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一點,因為鍾南風這個把頭,這才把他這些手下都吃了下來,至於別的打行,就算送上門他也不敢照單全收。
至於本來想蹭船去徽州當師爺的,葉家那一行來接的人中,唯一一個抵達杭州城的葉十九公子葉朝楓,也被蘇夫人提溜了一塊回寧波府,沒有任何商量餘地。這就給汪孚林和葉明月小北省卻了一樁大麻煩。不得不說,這位葉縣尊夫人在很多方面還是很雷厲風行的。
等到他們這一行人依次上了畫舫,三條船先後開行,約摸一刻鐘之後,方才有人騎著快馬趕到了碼頭。因為之前北新關一度被佔,無法出行或靠岸的船隻商民比比皆是,因此幾個人在這裡找了好一陣子,最終卻全無結果,不得不空手而歸。當浙江按察使謝鵬舉得知這麼個訊息,哪怕不說氣得七竅生煙,也覺得肝疼胃疼哪都疼。他才剛剛打算對巡撫鄔璉力爭留下汪孚林這個北新關之事的證人,於是想要先把人扣下來,可到客棧一問,人竟然已經走了!
這下子人更是離開杭州了,難不成他這個按察使還要假公濟私,行文沿途關卡隨時堵人?
“憲府,鄔部院傳令召見。”
謝鵬舉還沒糾結完,就得知鄔璉召見,一時間他再也顧不得汪孚林,而是打疊精神準備應付耳聰目明的鄔璉。巡撫和按察使並沒有嚴格的隸屬關係,甚至連品級上也差不多,又不如按察使常常一任三五年,巡撫的任期往往要根據朝堂上的勢力格局以及爭鬥而定,原本震懾力不足。可因為巡撫在都察院全都掛著一個官職,而且鄔璉又是名臣,所以他們之前那出戏都是趁著鄔璉不在而搞出來的。
等到了察院,得知今天布、按、都三司,凃淵這個杭州知府,錢塘縣令,主理北新關的南京戶部分司主事朱擢,稅關太監張寧,一個不拉全都來了,謝鵬舉這才意識到,今天這場群英會上,這件大案不論如何都要有個結果了。
杭州城那邊結果如何,汪孚林雖說關心,但既然愛莫能助,留下還興許會給自己給人家招惹麻煩,他當然吩咐船家一路快行。相比來時順風順水,回去正好沒有風,雖說是逆水而行,但船上壯勞力卻有得剩。白吃白喝的楊文才等人輪流下到底層去幫忙划槳,不到三日就已經船到嚴州府建德縣。這裡是徽商出徽州的第一站,儘管比不上杭州北新關那邊碼頭的熱鬧,卻也是船來船往,人流如織。
小北的暈船總算比來時好了許多,聽說要在這兒補充飲水以及各種食物,她便軟磨硬泡讓葉明月鬆了口,隨即一身男裝溜下了船去,等汪孚林聽說,人早就沒了影。無奈之下,他只能敲開了葉明月那艙房的門,打算提醒她好好約束一下這個小丫頭。
“要知道,想當初楊文才等人可是見過她的,女裝戴上帷帽還無所謂,男裝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別說本來就暈船,就算不暈船,杭州之前才出了那麼大一件事,她也忍不住想要上岸去打聽打聽訊息。誰讓你在娘面前一次次提到凃府尊?”葉明月笑著反問了一句,見汪孚林頓時啞然,她又繼續說道,“雖說你讓霍正去打探訊息,可有些事未必能這麼快傳到街頭,反而官府裡頭說不定能有些風聲。”
汪孚林頓時聽明白了,可也為之瞠目結舌:“她難不成還打算翻牆進官府?”
見葉明月那眼神分明說你懂的,汪孚林不由得苦惱地嘆了一口氣:“她現在都已經不是丫頭是小姐了,夫人也好你也好,就不能勸勸她?”
“小北有小北的活法。”葉明月說到這裡,又補充道,“這是我娘說的。”
知道汪孚林必定會心裡犯嘀咕,她隨手把小几上一個食盒遞了過去,因笑道:“就是我娘那兒,你也不用太擔心,她身邊兩位媽媽都是懂武藝的。”
這天底下懂武藝的女人就真的猶如白菜一樣,一抓一大把?汪孚林簡直錯愕到無以復加,端著食盒壓根沒想到吃,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小北的乳孃就是因為孃的引薦,才進了胡家的,否則你以為胡部堂當初官當到那麼大,家裡隨便就收留人?孃家裡祖上世襲金山衛指揮使,雖說外公文弱走了科場這條路,軍職給了我外公的弟弟承襲,但在軍中還頗有幾個相識。金山衛那邊常常和倭寇打交道,就是女人也會學些武藝。後來打倭寇,死難的人多,我娘就收留了好些軍屬。就是娘自己,雖說從來沒有顯露過,可說不定也有一身好武藝。”
葉明月這話雖說是玩笑,可想到從前在葉家,只要蘇夫人面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