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兩間平房,但既然在西湖之畔,西泠橋畔,要緊的是意境,索性就叫做樓外樓。”
這個名字一出,那店家略讀過幾本書,立時如獲至寶地連連點頭道:“好,這名字好,我立刻就改!”
汪孚林心裡唸叨了一聲,實在對不住,嘴裡又繼續說道:“然後呢,你在前頭做個竹門,掛上這樣一幅對聯。一樓風月當酣飲,十里湖山豁醉眸。”
此聯一出,許二老爺登時面色僵了。而金寶和秋楓對視一眼,也顧不得是否太露骨,齊齊大聲叫好。張泰徵則是咀嚼了許久字裡行間的韻味,最終強笑道:“果然好意境。”
當然好意境,否則樓外樓這楹聯怎麼能掛一百多年?雖說很對不起那位留下楹聯的戎馬書生,可總比這西泠橋畔多一家強佔人田地造的青樓好!
有了張泰徵這句話,汪孚林就笑著拱了拱手說:“張兄既然說好,那我可就代替店家討個援手了。許二老爺也是一樣,總不會吝嗇這區區不到二十兩銀子吧?”
許二老爺陰沉著臉,直接叫了一個隨從上來,拿了一錠雪花紋銀丟在桌子上。他也顧不上是否失禮,徑直起身拂袖而去,竟是直接回畫舫了。見此情景,張泰徵歉意地笑了笑,也同樣叫來隨從出了一錠銀子,卻又表示剩下的算作飯錢。一頓飯吃出這麼個結果,他自然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憋悶,可正當他打算找個由頭告辭的時候,卻沒想到汪孚林打蛇隨棍上,說出了一番更讓他心情鬱結的話。
“還請張兄回頭轉告許二老爺,這地契我回頭就親自去府衙辦理,破開三份,寫明是我等三人共有。至於店家,你還是照樣開你的店,日後我們再來的時候,你可記得少收我們的飯錢。”說到這裡,汪孚林從隨身的錢袋中拿出兩張小小的銀票,連同兩錠銀子一塊推到了店家面前。
“還要煩勞你回頭拿了地契,與我去一趟杭州府衙!”
眼見那店家震驚之後狂喜,狂喜之後則感激涕零地往地上一跪,一時間衝著自己和汪孚林磕了不計其數的頭,汪孚林扶起人之後,又盛情相邀他提筆給人題寫店名和楹聯,張泰徵只覺得臉上笑著,但嘴角卻僵硬了。
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汪孚林這樣做事無賴的人!這小店是他起意帶人來的,怎麼頃刻之間就被汪孚林反客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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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一章 疑神疑鬼,拉人發財
在昏暗的天色下登上畫舫,眼看岸上汪孚林笑容可掬拱手揖別,張泰徵強忍心中窩火揮手告別,隨即快步回到底樓船艙裡。等到漸漸離開老遠,他才吐出了一口鬱氣,心裡大為後悔今天在聽到對方報名之後,就打著試探的主意邀約了這一餐晚飯,結果竟是吃出了這麼多是非來。
杭州城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中,汪孚林在北新關之亂中起到的作用語焉不詳,其中更多的都集中在其慨然相助五百兩銀子兌成了制錢,幫助官府招降了那些亂民,而且事後也渾然不以為意並不追回的事蹟上,而對於北新關中如何說服鍾南風等人最終投降,則是大多數功勞歸功於凃淵。所以,知道對方是汪道昆的侄兒,他當然想趁機打探一下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可結果……
最重要的是,汪孚林如果真的憑張泰徵這三個字,就知道他是蒲州張氏子弟,就知道他是張四維之子,那他對於人家的評價就要上升一個臺階了。
“張公子,那小子就是個無賴,你別和他一般見識!”許二老爺此刻瞧出張泰徵並不像之前在汪孚林面前那樣表現得親近熱絡,立刻開啟了話匣子,將汪孚林在歙縣那些行徑猶如倒豆子似的全都倒了出來。當然,因為他帶著偏頗之心,汪孚林在他口中也就成了仗勢欺人,看誰不順眼就整誰的混賬公子哥。說到最後,他更是長嘆一聲道,“只可惜家父家母全都被他糊弄住了。竟然待他比我們這些兒子還親。還曾經動過……”
最後半截話他巧妙地收住了。眼睛卻在悄悄打量張泰徵的神情,發現其一臉的若有所思,許二老爺不禁心中暗喜,隨即對汪孚林今日行徑嗤笑不已。
讓你橫,讓你自鳴得意,人家張公子可是晉商巨室的嫡支子弟,張四維將來還可能入閣,汪道昆和你的關係卻已經很遠了。來日看你還能仗勢!
二樓上,張泰徵的兩個表妹也把丫頭打發在外頭,議論起了今天一道吃晚飯的那些同齡人。汪小妹形容尚小,就先不說了,汪二孃和小北最初還有些拘束,可後來葉明月好像說了什麼,她們就放開了,活脫脫兩個瘋丫頭,小北還被那個小胖子弟弟拉了出去,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