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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覺得那些科道言官的不少彈劾都是吃飽了撐著,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歷史上張居正謀求奪情固然有為了鞏固權位的關係,但另外一條恐怕就是不願意讓新政廢在某些清流手上。不願意人去政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張居正恐怕不會想到,那種剛愎自用,不擇手段的堅持最終卻落得一個人亡政息的結果!

所以,他漸漸覺得,要是汪道昆真藉著勸阻奪情來和張居正劃清界限,那實在是愚蠢極了。多少人默默不發一言,最終還不是仕途平順?

給殷正茂許了個大諾,汪孚林出殷家時,已經快宵禁時分了。

殷正茂非常體貼地派出隨從打著殷府的燈籠護送,而汪孚林一回到家裡,便發現葉鈞耀竟然正在坐等。他還以為老岳父是聽說了傳聞特意來問個究竟,卻沒想到葉鈞耀反客為主地屏退了他的隨從,旋即就拉著他低聲說道:“你知不知道,高新鄭病了,張四維命人暗中去探望他,收其文稿?”

汪孚林聽到高拱病了,還只是微微愕然,可當聽到張四維派人探望,收其文稿時,他原本到了嘴邊打趣岳父耳報神頗靈的話立刻吞回了肚子裡。

有些事他也許不記得具體年份,但有些事他卻還記得非常清楚。據說歷史上張居正在回鄉葬父的時候,特意去探望過高拱,兩人相見是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他不得而知,但卻傷感多於怨恨。可就在高拱和張居正先後去世之後,高拱的《病榻遺言》付梓刊刻,一時間洛陽紙貴,對張家的清算也自此開始。

“這種極其隱秘的小道訊息,岳父打哪聽來的?”

“這個嘛……”葉鈞耀眼睛轉了轉,聲音就更低了一些,“我這兩年常常給恩師石麓先生寫信,這次是他在信上對我提到的。”

汪孚林登時瞠目結舌。葉鈞耀的座師是隆慶初年繼徐階為首輔的李春芳,非常實在的老好人一個,最終被高拱排擠而一再上書請辭,高拱這才得以正位首輔。可這位據說是致仕回鄉之後侍奉年過八十卻依舊在堂的父母,日子過得不要太優哉遊哉,竟然還如此留心國事嗎?

再說了,李春芳可是在揚州,高拱則是在河南新鄭,又不是正在毗鄰,李春芳怎麼會連張四維派人探望高拱,然後暗中收其書稿都知道?

“恩師就主持了那一屆會試,雖說那一屆選庶吉士,但因為高拱的緣故,沒什麼大用的,首輔大人也不大待見,就連之前和許學士在翰林院齊名的李維楨,兩年前也放了參議,如今是提學副使,看這樣子也就是沉淪外僚了。

我一個倒黴的同年辛苦多年熬資格,卻犯錯左遷了開封府通判,乾脆就破罐子破摔。沒事就盯著人在新鄭的高拱,事無鉅細給恩師寫信。恩師既然沒幾個門生還在當京官,所以嘛,我就撿了個便宜,現在寫五封信,他也能回個一封。”

翁婿倆說了一陣子話。因為葉鈞耀一直待到了宵禁。又明言來時已經對蘇夫人說過,太晚了就不回家,當汪孚林把這位岳父安置在了客房,他這才輕輕吁了一口氣——看來真是千萬不要輕視致仕下野的昔日高官,否則會倒大黴的!

只不過,高拱這訊息固然重要,他對付張四維又多了個籌碼,但眼下最重要的,卻還是他答應殷正茂的那件事。只不過。他其實根本不著急。

他之所以能把殷正茂說得異常心焦,是因為他掌握了資訊優勢。

如果殷正茂知道,還有很多人想要遊七死,那殷正茂那時候絕對就把危言聳聽的他趕出門去了!

之前張居正之所以答應徐爵的要求,恐怕是一時氣昏了頭,忘記遊七這個知道張家太多內情的人哪怕是落在馮保手裡,也很可能會暴露出很多問題,事後肯定會後悔。

當然。張居正絕對不想遊七現在就死,因為這太有損名譽了。但是。想要遊七死的人,絕不止一兩個,只要他們知道遊七在馮保手中,一定忍不住。比如說,那個李皇親家的次子,比如。和遊七有千絲萬縷聯絡的王崇古和張四維。還有很多曾經和遊七稱兄道弟的人。

想來,他們一定會擔心遊七開口的後果。

於是,次日晌午,位於海淀的李皇親清華園,便迎來了一騎快馬。卻是稟報張居正處置了遊七的訊息。一刻鐘後,武清伯二公子李文貴就帶著寥寥幾個隨從匆匆策馬回了京城。他深悔因為陪著父母在此小住的緣故,沒能第一時間趕上這件事,因此竟是反應過慢。

等回到武清伯府,他第一時間差遣了心腹去遊七的外室胡氏那兒。因為遊七放在那看守的人正在鬧卷東西跑路,他派去的人直接就把傷痕累累的胡氏給接了回來,他立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