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那麼周到,竟然已經找到了一個曾經在戶部當過書吏的桂師爺。有這樣的幫手,我就不擔心被人糊弄了。”
小北當然不會說,汪孚林原本只是留著人以備自己萬一所需的,沒想到這麼巧葉鈞耀要進戶部為官,這簡直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上枕頭。她樂得父親和丈夫的關係更親密些,當即笑著說道:“那當然,爹進京的日子定了之後,相公就見了桂師爺好幾次,還讓他設法聯絡幾個舊識,還在書房裡整理了一些爹你用得著的手札以及筆記。爹你剛上任之後記得低調一些,多聽多看少說,等回頭突然來一記殺手鐧,他們就肯定服你了。”
“呵,那是,吃一塹長一智,你爹我可不是當年吳下阿蒙了。”
“岳父大人有這準備,我們就放心了。”
說話間,汪孚林已經進了屋子,重新又笑吟吟一揖見過之後,他便言說這裡借給葉鈞耀暫住。就在得知葉鈞耀進京之後,他就把這座小宅院從汪道昆那兒買了過來,省得老是佔人便宜。畢竟,他此後在京也得有個落腳點。不能一直借住汪府。
對於這份好意。只帶著幾個僕人。別無家眷的葉鈞耀自然不會推辭,反正他佔小女婿的便宜也不是第一次。而對於汪孚林外頭有房子不住,卻被汪道昆提溜在那邊府裡擠著,葉鈞耀也能夠體會出作為長輩的苦心,當然不會多囉嗦一個字。只不過,當汪孚林和小北這就要回去的時候,他少不得把剛剛對小北叨叨的話又對汪孚林說了一遍。
這種話如果是丈母孃來叨叨還差不多,可老丈人一本正經吩咐這些。汪孚林實在覺得有些不搭,回去的路上縮在這裡,他不由得嘴角微微抽了抽。最後還是小北沒好氣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要孩子之前得把所有準備都做好,不宜太早太急,還讓我多騎馬。就為了這個,我剛剛還被爹說了一頓。”
“這是為你好,只要你二十歲之前生一個,那不就行了?太年輕生孩子真的不好,朱宗吉那傢伙不是也認可了我這說法?他連婦科都能兼看。信誓旦旦地說過你的身體好得很,完全沒問題。再說。以你的個性,有了孩子之後總得自己親自帶吧,不至於樣樣託付給乳母丫頭吧,那時候還能有空騎馬和我一塊四處亂跑?”
“說來說去,原來你是為了自己啊!”小北忍不住在汪孚林手臂上掐了一下,心裡卻很高興。不論如何,一個重視自己更勝過重視子嗣,而且還喜歡帶著自己同進同出的丈夫,作為女人又怎麼會真的有意見?
正因為如此,當汪孚林和她回到汪府,這大晚上的汪道昆竟然又叫了汪孚林和她去書房,說出了那番安排時,她不禁有些措手不及。她張了張口想說自己也與汪孚林一塊去,可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薊鎮是九邊之一,到處都是將兵,她是可以男裝前往,可萬一露出點破綻,會不會招人非議?可就在她心中有些糾結的時候,卻只聽汪孚林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事我沒意見,不過,我有兩個要求,伯父可能依我?”
汪道昆早就知道汪孚林不是那麼容易擺佈的晚輩,當即大度地點點頭道:“你說,能答應的,我就答應你。”
“第一,既然去薊鎮,能不能讓我順道也去一下遼東?遼東李大帥,薊鎮戚大帥,並稱為薊遼兩大支柱,我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
汪道昆沒想到汪孚林還願意在這大冷天往更加苦寒的遼東跑,躊躇片刻方才若有所思地說:“此事我得對首輔和子理兄言語一聲。畢竟,你若是去遼東,來回至少得多上兩三個月才能返京,萬一有美官出缺,就趕不上了……不過你去見識見識也好,我答應你。”
對於汪道昆答應這件事,汪孚林絲毫不覺得意外,接下來才丟擲了另外一個條件:“第二,我想帶小北一塊去。”
這一次,汪道昆就有些為難。當初他對於汪孚林和小北這樁婚事素來就是贊成的,此時想到其中關節,他不由得心中一動,隨即便若有所思地沉思了起來。足足好一陣子,他才微微點了點頭。
“戚南塘祖籍登州,如今鎮守薊鎮三屯營為總兵官,其妻王氏在他赴東南抗倭的時候就跟了去,後來他上任薊鎮,也一樣跟了過去。朝廷既是在調浙軍五千入薊鎮的時候,把家眷一塊調了過去就地安置,對此自然不會說什麼。這些年,對邊鎮大帥帶家眷上任,不像從前那麼嚴苛了。但這兩年,王氏卻帶著記在名下的長子戚安國住在登州,而其餘幾個兒子隨父親在三屯營。夫妻父子分別已經有一陣子。我聽說近日那位夫人正好前去薊鎮與戚南塘團聚幾天。你帶著小北去也好。戚南塘在歙縣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