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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深不見底的雙眼透過搖曳的花枝,一片冰冷:既然你可以為了他如此不顧一切,那就別怪我為了安身立命而不得不謀求退路了。

“青竹在宮裡還算老實麼?”突然想到那個自己好心好意留在自己身邊卻絲毫不知感恩的人,韓瑞風突然興味盎然的問道。

“回主子的話,一切都照主子的吩咐,每日只做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可吃穿用度卻是按照各種掌事的分量給的。”說到這兒侍童就更是糊塗了,旁的都不說,即便主子樂意願意在宮中養個閒人,可這人也未免太得寸進尺木屋尊上了,面對主子,除了最起碼的行禮問安之外,彷彿是個啞巴,即便是主子親自詢問,也悶不吭聲,可最奇怪的也是在這兒,無論此人如何膽大妄為,主子依舊不聞不問甚至放任不管,有人曾說主子是顧念當年尚在榮親王府時的至交之情,可既然是至交,為何會對主子如此?

韓瑞風身邊的奴才換了一批又一批,這麼久了,能在身邊一直伺候至今的,也只有青竹一人,是在叫人費解。

揮退了屋內的宮人,停下手裡的侍弄,長身立於窗前,名貴的髮簪珠花,華貴的衣衫穿著,褪下曾經的默默無聞,在一縷陽光傾斜撒入之下,竟後知後覺的發現,韓瑞飛不可謂不是一個美人胚子,若是沒有他納蘭軒,豔冠群芳的名號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捉摸不定的目光彷彿能將暖陽瞬間凝固,陰森且冰冷,透著凜冽的寒意,卻又並不真實,封玄奕的行蹤,雖未聲張,韓瑞風卻是意外的知情人之一。

而另一意外的知情人此刻也不請自來,且來者不善:“看來微臣來的還真不是時候,韓君的心情貌似不佳吶,是否需要微臣為您去太醫院走上一遭,說不定皇上一個憂心,自己的病好了不說,忙不停的就來關心一下韓君,實在是造福天下啊。”

柳音徑自走進屋內,明明身處他宮做客,卻彷彿到了自己的地盤,輕車熟路的直接上座,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是一口,還不忘讚一句韓君宮裡的東西果然都是上好的,連這茶水都這麼浸心。

韓瑞風也不以為忤,看著這才氣喘吁吁匆匆忙忙衝進殿內的宮人,揚手製止他的解釋,倒先開口吩咐道:“包些今年新上供的龍井送到永和宮去讓柳貴侍嚐嚐鮮。”

“那還真是多謝韓君賞賜了。”嘴裡說著些,面上卻不以為意,整個人彷彿在座椅上生了根,地位有別卻在謝恩時都不起身,一時間將才調入珞綃宮的侍童的尊卑觀顛覆的無以復加。

“柳貴侍前來所為何事?”靠在窗前,沐浴著陽光,懶洋洋的半眯著眼,彷彿十分享受,卻又好似不捉痕跡的觀察。

(11鮮幣)第三十六章 報復的序曲 上

第三十六章 報復的序曲 上

“沒什麼,”柳音不緊不慢的晃了晃茶盞,低垂著眼瞼在蒸騰而起的霧氣裡掛上了細密的水珠,“我不過是個看戲的,人家願意演,我更樂意看,至少不費勁兒,還能說幾句風涼話,無關痛癢,不成氣候,不過為了自己痛快罷了。”

“那這一齣戲柳貴侍可還看的滿意?”挑眉,韓瑞風冷笑道。

“滿意是滿意,但不盡興,這不,有公子這麼千方百計費盡心思的張羅籌謀,我還怕沒有戲看麼?”柳音好笑道,“只是這鹿死誰手還真是難以預料,不過也好,這樣才值得一看嘛。”

“只這麼看著未免無聊,只有身在局中才能給柳貴侍想要的刺激和驚心。”韓瑞風循循善誘。

“我說過,我只是個看戲的,誰演戲我看誰,但也只是看,”柳音絲毫不為之所動,隨性道,“不過有件事倒需要給公子一個小小的建議──”

直到柳音離開珞綃宮,韓瑞風才幽幽睜開雙眼,眼底滿是冰冷和嘲諷,看著柳音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冷笑出聲:“只是個看戲的?呵,怕是入戲太深吧。”

宮道上,陪同柳音前來的只有一個長得十分清秀的貼身侍童,只是此刻卻皺著一張臉,彷彿猶豫掙扎了許久,才開口道:“主子,您何必費事兒專門去提醒他呢,奴才看他心裡明鏡兒似的,說不準比誰都心狠手辣。”

靠在宮牆上,柳音並不急著回宮,宮牆投下的陰影將柳音整個籠罩其中,低著頭,長長的瀏海遮掩眉眼,只能看見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幾分苦澀,幾分掙扎,幾分狠辣。

或許是在這個本不該在的位置上待了太久,對本不該奢望的東西等了太久,久到迷失了自己的身份,迷失了自己的怎人,迷失了自己的歸途,分毫之差,他寧願真的全然不顧的忘記,也不願這麼若有似無的掉著,時不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