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關切的一句話,卻聽起來總是有那麼幾分涼意、幸災樂禍的味道。
後宮向來如此,爭鬥不會因為舊人去新人來而停止,更不會顧著新人的初來乍到而發揚風格、詮釋一下加收不可外揚,反倒是此起彼伏此消彼長的明爭暗鬥,急於劃清敵我界限。
白貴人一句話引來眾人的注意,一道道絕非善意的目光紛紛落在瀟琪身上,這才發現瀟琪的狀態何止是不好,甚至可以用嚇人二字來形容:一張臉幾乎慘白,毫無血色的雙唇緊抿,彷彿極力忍耐著什麼,目光空洞且有些失神,雖說各宮開始供了地龍,而她整個人卻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大汗淋漓,一副一碰就倒弱不禁風的樣子。
就像這外表給人的印象,開口,語氣虛弱的好似隨時都會上氣不接下氣:“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今日身體不適──”
還不待瀟琪把話說完,白貴人便輕笑著打斷。
“身體不適?呵呵,我看娘娘不是身體不適,而是心裡不是滋味吧,”難得有機會打壓這平日裡自恃母家權威而在後宮作威作福出言不遜的瀟琪,白貴人可是卯足了勁兒的圖嘴上痛快,“娘娘,這您可得想開些,皇上可是一國之君,而不是某個人一人之君,三宮六院實乃常事,如今不過才新添了兩位弟弟妹妹,娘娘這就不習慣了?那這以後的日子是過是不過?這後宮啊,無論當時是何等的聖寵優待,何時有花紅過百日的?娘娘可得自己想開些。”
說著,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上位的皇后一眼,這句話是說給瀟琪的,也是說給納蘭軒的,再怎樣殊榮的聖寵,再怎樣陣仗的專寵,還不是在新寵到來的第一夜就打破了一臉兩個月日日召幸皇後、留宿鳳儀宮的習慣,雖然昨夜的確沒有召幸後宮任何一個後妃,可皇上的態度卻足以表達他並非皇后不可,或許皇后的寵眷會多一些,可卻也想後宮諸人傳遞了一個訊息:他們還是有機會的,至於自己的恩寵到底能到什麼程度,那便是各憑本事了。
“白貴人這麼說話,是該對本宮應有的禮制麼?”或許音調不如平時的高,或許語氣沒有平時的凜冽,可其中的威懾卻絲毫不減,狀似漫不經心的一眼過去,足以讓白貴人一個哆嗦,暗自咬牙。
“瀟貴嬪這話就嚴重了,人家白貴人不也是為你著想麼,這是擔心你,讓人放寬了心,怎麼你到還生起氣了?”同在貴嬪的位分上,柳瀟雲和瀟琪可謂是平起平坐,端起茶盞淺酌一口,說的溫柔,“不過就是這麼點兒消失,用得著你如此大題小做麼?若這後妃人人都向你這般如此愛動幹活,怕是當初你入宮那會兒就得讓我們鬧翻了天咯。”
“既然瀟貴嬪身子不適,那就早些回宮歇息吧,大家都跪安吧。”納蘭軒此時竟發了話,還是明擺著向著瀟琪,著實讓人大跌眼鏡措手不及,要知道平日裡最不對盤的可就是這兩人,如今這又是演哪出?
(11鮮幣)第六十二章 太后 中
第六十二章 太后 中
即便人人心裡都有無數疑問,可既然皇后都開了口,自己不能賴在這不走,紛紛起身跪安離席。
臨走時,柳音磨磨蹭蹭的落在了最後,卻一言不發的只是留下一個堪稱挑釁的眼神。
“派人去看看,既然瀟貴嬪身體不適,太醫院那邊也得警醒著些。”聽不出情緒,不帶任何表情。
“是。”荷香領了吩咐親自下去操辦。
今日結束的早,納蘭軒也得空在宮裡轉轉,想到昨天跟在耶律溱身後的人,雙眼不禁眯起,唇角一抹嗜血的弧度,怕是有一個人會格外想要知道這個訊息。
自封玄奕登記,前皇后成為太后,卻突然轉了性,退居深宮誠信立佛,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不問過封玄奕在前朝之事,而封玄奕也從不過問太后在後宮之事,甚至每日請安這樣的連起碼的禮數也省了,沒有人質問,更沒有人敢打擾太後的清修,雖說後宮之中皇后頭上還有太后,可在封玄奕這一朝,可謂是後宮盡數歸了皇后一手把持,前皇后何怡蘭是如此,現皇后納蘭軒也是如此。
既然連皇上對待太后都這麼淡淡的,後妃們更是沒有閒來無事想要配個老人家閒話家常的閒人,太后殿一時間清冷的門可羅雀,成天進進出出的除了太后殿的宮人,便再無其他。
而今日,浩浩蕩蕩的皇后儀仗自宮牆拐角處漸漸出了形,向太后殿這邊走來,兩邊侍婢宮人無數,排成長長的隊伍,而那鳳攆上坐的,正是當今皇后,納蘭軒。
出來倒水的宮人跟隨太后遠離喧囂多年,許久不曾聞聽絲竹管絃之聲,打老遠突然看到這陣仗,一時間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