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遲。”
“陛下不是吩咐說要儘量儲存武昌城麼?不然就讓我們大炮轟了。如今若讓『亂』軍在城內廝殺,估計等我們再進去的時候,城內居民和建築損失就大了。”
黑影中的男人輕蔑的一笑,道:“武將軍,你曲解了陛下的意思,陛下是說不能讓城內民眾對我們產生牴觸情緒,而現在殺他們搶他們的不是我們皇家陸軍,而是作『亂』的清軍,而我皇家陸軍一入城就廓清形勢,還生民安靖,效果難道不會更好麼?”
他說罷,徹底的消失在了黑影中,完全不照影蹤。武清溪看得頭皮發麻,想道:“到底是你曲解了陛下的意思還是我曲解了,還不一定呢。”
想是如此想,但是他依舊沒有衝城。
另一頭,劉虎成和馮京等人已經彙集了六七千的兵力,朝各處沒有降服的清軍大營殺去。原本沒有被煽動的軍將,見城中『亂』勢已成,紛紛扯下白『色』衣襟,綁在脖子上,充當反正軍隊。一群人持刀拿槍在城中『亂』闖,也不管殺傷敵人,只是搶劫『淫』掠,城中一片哭喊。
而一大票的清軍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也忘了自己為何舉刀,只是不停地跟著自己身邊的人殺。看到有白巾的人殺,沒有的也殺,民人也殺,然後再被殺。
直至武清溪率領的皇家陸軍進入武昌時,死在『騷』『亂』中的清軍超過三萬人,普通民眾死傷超過五萬人,比前幾日皇家陸軍攻城造成的損失還要巨大。武清溪接受了劉虎成等人的投降,並迅速將投降清軍押解出城外大營,進行處理。
而參加這次武昌攻城戰的義軍則什麼也沒有撈著。
城外大營,義軍領袖鍾人傑和一眾心腹正在商議大事。
鍾人傑本是秀才,讀書卻不怎麼在行,但彷彿卻是天生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他初時因為支援窯民反抗官府禁止民人挖煤,被官府斥責,又因為糧米事,帶領崇陽農民反抗官府。此時正是藍衣軍北伐,鍾人傑便舉起“勤王大元帥”的大旗,響應北伐,一時間,兩湖貧民乃至地痞無賴紛紛起義。
武清溪看不太起這些泥腿子,但是根據皇帝陛下的命令要善加撫卹。於是,義軍就跟著藍衣軍各處『亂』跑,只是到了戰事上,從不參與重大作戰,只是跟著打打順風仗。
更讓義軍覺得不可理喻的是,一旦義軍有人燒殺搶掠,就會被藍衣軍的憲兵拿下槍斃。為此,義軍某部還跟藍衣軍火拼了一場,但是結果是,這支義軍全軍覆沒,都被擊斃了。於是一眾義軍磕磕絆絆跟著皇家陸軍四處“攻城拔寨”,軍糧有人管,帳篷也有人負責,好似野營一般。
終於有些本分的農民想起了後方家裡已然平定,可以安心回家種地,便央求首領放他們離去。一些首領深信沒有部眾就會被人吞併,絕不放人。而武清溪則放話,敢不放人的一律軍法處置。
而義軍從頭到尾見過的軍法只有一項——槍斃。
所以,大批的農民在被分發口糧和少量路費之後返鄉,而留在武昌的大多是沒有家人牽絆,或爛命一條遊手好閒之徒。
鍾人傑素有大志,在鄰里中有威望。即使在良民返鄉之後,追隨他的部眾仍由5000人左右,是幾路義軍中,勢力最大的一家。
“大哥,如今武昌已下,藍衣軍很快就要轉戰四川和浙江,我們這些義軍不知如何是好?”問話的是鍾人傑心腹陳保銘。
鍾人傑嘆道:“這南朝官員和軍隊雖然都貌似親民,但是卻還是不怎麼看得起咱們小民。他們做官也要科舉,我瞧過,那考出一個官來,不知要費多少工夫,學多少本事。官兵打仗,雖說不讓我們小民做炮灰,但是我看卻是看不起我們。如今,藍衣軍羽翼已成,我等卻兵少炮,要跟他們作對,前幾日那個被槍斃的就是榜樣。可如今我等起義,正是有功之臣,做個官紳的竟然還要經過什麼培訓。我也瞧清楚了,這南朝制度嚴苛,有若秦朝,萬事得依著那精細的法令而行。但是生民盡皆得利,必不會如三千年歷朝歷代般過不下去。我們諸人起於草莽,只為圖一場大富貴,現在鄉土皆被南朝得了,看樣子鄉鄰之後也不會難過,最初的目的也達到了,只是……”
鍾人傑頓了頓,鏗鏘地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出了崇陽,打了洞庭,又來了這武昌,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博取一身富貴麼?若是想安生過日子的,前幾日早已拿了口糧銀錢返鄉了。這南邊,藍衣軍管得嚴,火器精利,兵卒厲害,可北邊滿清卻已是窮途末路,我們過了長江,一路招兵買馬,打到北京城去,為大家買一場富貴。”
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