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火黃只是瞬間一怔,劍鋒已經臨頭。
無論怎樣閃躲,都沒有辦法能逃過這一劍之危。
朱火黃沒有選擇,勉力一偏身,手中寶劍上迎硬架,像這樣硬砍硬架,哪裡是高手過招!就在大家十分詫異之下,只聽得咔嚓、嗆啷啷一陣火花之後,一陣金鐵交鳴,朱火黃的手中寶劍,只剩下半截。
藉著這一觸的時問,朱火黃騰身撤步,向後倒退了八尺。
驚詫、憤怒、夾雜著自慚,朱火黃一手持著半截寶劍,站在那裡,心頭起伏不定,完全失上了一位高階擊劍者應有的安詳瑟寧靜!
林虎山一劍得手,沒有跟進,他用寶劍指著朱火黃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服氣的,因為在擊劍的劍術,還沒有見真章,你是劍不如人,而不是技不如人。沒有關係,稍安毋躁,我會給你留一個公個鬥劍的機會。現在,我最先要做的事,是整頓紀律。”
突然這時候有人叱道:“慢著!”
戈易靈姑娘以極快的身法,繞過朱火黃的身旁,一掠身,從地上拔起那白楊木的木劍,挺立在林虎山的前用。
林虎山望著她笑笑說道:“你是戈平的女兒,還能動手跟我一搏嗎?老實說,我不想傷你。”
戈易靈姑娘說道:“你以詐術毀傷我朱伯伯的寶劍,不是一個正宗擊劍者的風範。如果你真的憑擊劍的功夫,你贏不了我手中的木劍。”
林虎山皺著眉鋒,說道:“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拖延時間,等待奇蹟嗎?告訴你,索命別莊是不會有奇蹟發生的。人到了這裡,只有接受我所安排的命運!”
戈易靈更不答話,搶上前幾步,身後卻聽到朱火黃喝上她道:“小靈子!你停下來!”
戈易靈沒有理會,探身展臂,單演一招“懶龍探爪”,木劍晃動著劍花,指向林虎山的面前。
林虎山寶劍一護面門,人卻呵呵一笑,盤步迂迴,單掌舒爪,抓向戈易靈的左肩。
戈易靈居然不閃不躲,手中木劍倏地一收,閃電橫削,轉變為“流雲出岫”,削向林虎山的右腰。
這種兩敗俱傷的豁出去殺法,旨在拼命。但是,如果先後之間,有了一瞬的差別,後果就完全不同了。
林虎山探爪抓人,顯然要比戈易靈快得一絲佔先,只要他的五指搭上戈易靈的肩頭,戈易靈的木劍就會失去準頭,落個肩碎人傷!
朱火黃一看情形不妙,大叫:“林虎山!”
人也撲上前去。他如此一喊一撲,原在影響林虎山的心神,分散他的注意力,爭取一瞬間的緩衝,好讓戈易靈姑娘躲過這一關。
沒有料到就在他如此一撲未到的剎那,突然間,一股勁風湧至,潛力洶湧無比,直逼得朱火黃向後退了幾步,戈易靈向斜地裡衝出去,林虎山向後噔、噔、噔退了三五步。
三個人同時被這一股出奇強有力的勁道,突如其來的逼開,化解了這一剎那間非死即傷的場面,三個人各自驚訝猜疑之際,一個老婆婆不知何時站在三個人之中。
沒有人認識她。
雞皮鶴髮,瘦矮佝僂,一身藍布衣襖,寬大不沾身,站在當中,眼睛先落在戈易靈的身上。
那眼光有一種特殊的力量,看得戈姑娘渾身感受到一股壓力。戈易靈囁嚅地問道:“老婆婆!我們認識嗎?”
老婆婆滿臉皺紋地笑笑說道:“孩子!把你手中的劍給我。”
戈易靈遲疑了一下,然後立即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木劍,交給了老婆婆。
老婆婆接過木劍,用手摩婆著,輕微地嘆息,眼神流露著對往事的無限懷念。
朱火黃覺察到這位老婆婆的出現,對他們沒有惡意,便問道:“請問……”
老婆婆對朱火黃笑了笑,掉過頭去,沒有理他。
林虎山受了一震之後,他一直在全神貫注留心這位奇特的老婆婆。他知道索命別莊今夜有一個難過的關口,他自己暗中告訴自己:方才阻止懲罰粘三的,一定就是這位老婆婆,而且飛擲木劍入地,也一定是這位老婆婆。不僅是個難纏的人物,說不定整個計劃從此破壞無遺,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到此為止。
他在思忖:要用什麼方式,來對忖這位老婆婆。
可是他發覺:老婆婆和朱火黃以及戈易靈並不是一夥的,他們之間,並不熟識。
林虎山一時心頭大定,坦然迎上去。
老婆婆倒提著木劍,對著林虎山拱一拱手,口稱:“林大人!”
林虎山始而二怔,立即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