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突然叫聲,引起嗡嗡如潮的迴音。
老婆婆和煙雨黃鶯已經來到近前。煙雨黃鶯立即接著說道:“這是一條普通的地道,大概是用作必要時逃生之用,根本不是什麼銅人巷,也根本沒有什麼機關削器。”
老婆婆點頭說道:“我走入地道之初,就有這種感覺,決不是什麼銅人巷,但是卻不曉得他是什麼存心!”
玉面紅孩兒急忙說道:“我們快撤吧!”
老婆婆說道:“來不及了!如果他是一項陰謀,那是絕對來不及了。”
這句話剛一說完,從甬道的那一頭,彷彿是來自很遠的地方一陣得意的狂笑。
煙雨黃鶯趁著那如潮的笑聲剛一稍歇,立即厲聲喝道:“林虎山!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卑劣的小人!”
林虎山陰沉沉地說道:“黃易青!你這樣的死,已經便宜了你,按照我的規矩,應該活剝你的人皮,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玉面紅孩兒一面暗示老婆婆快撤,一面說道:“林老大!這麼說我也是撿到了便宜了。
能不能告訴我,你給我們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死法?也好讓我死了不至於變成糊塗鬼。”
遠遠地傳來林虎山的聲音,還是那麼陰沉,他說:“告訴你也沒有關係。這條甬道,是深入地下的。可以通到索命別 莊的外面,但是,在這條甬道的底下,埋了千百斤火藥,現在引信正捏在我手裡,只要我一點火,你們就會被炸成粉身碎骨,連屍首都挖不出來。這就是你們馬上的下場。”
玉面紅孩兒沉默了,他衡量由所站立的地方,到南道的出口,任憑有如何的本領,也衝不出去。
老婆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老婆了這樣的年紀,死了沒有話可說,可是你們二位……
唉……”
煙雨黃鶯立即說道:“老婆婆你這句話可說錯了。我和玉面紅孩兒能夠一念回頭,在臨死之前,總算回到了正途,可以說死的是時候,常言道:人生自古誰無死!”
玉面紅孩兒忽然說道:“慢著!慢著!”
他傾著耳朵,凝聚心神,聽了一會,說道:“事情有了變化。”
煙雨黃鶯問:“什麼變化?一點聲音沒有,你聽到什麼變化?”
玉面紅孩兒說道:“就是因為沒有聲音,我才認定了有變化。照時間看,我們此刻已經是粉身碎骨,埋身泥土之中,可是此刻一點動靜都沒有,豈不奇怪?”
煙雨黃鶯搖著頭說:“林虎山是何等人?你我都知道得很清楚,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玉面紅孩兒說道:“他不會改變主意,難道沒有別的意見麼!”
老婆婆嘆口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吧!
我們他不必跑,因為再快也跑不過命中註定的事。如果我們不該理骨此地,走出去的時間,也就夠了。”
三個人走得很緩慢,沿著甬道,慢慢地走向來時的出口,在快接近出口處約在兩三丈的地方,已經看到外面的微光。三個人不約而同,展開身形,衝出甬道。
回到原來的大院子裡,已經是一片微曦的初晨。
朱火黃和戈易靈站在那裡顯然一步也沒有離開,一見他們三人出來,立即迎上去,還沒有來得及問話,煙雨黃鶯卻驚撥出來:“林老大!你是……?”
大家都隨著這一聲驚呼,朝著那邊看去,林虎山站在廣場的另一角,有如一尊泥塑石雕,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婆婆越眾上前,說道:“林大人!”
林虎山緩緩地移動腳步,右手拿著一支火摺子,左手拿著半截殘破的鐵管子,一直走到老婆婆面前不遠的地方,站住說道:“埋了三年的鐵管子,每半年都要檢查一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爛掉這樣的一截,火藥受了風,引信點燃到這裡就熄滅了。”
煙雨黃鶯和玉面紅孩兒同時發出驚呼。
老婆婆十分平靜地向他說道:“任何事情都有意外,是不是?”
林虎山一直在搖著頭說道:“這不是意外,這絕不是意外!這是天意,老天爺不容許我這麼做。我現在才曉得,逆天行事,是天底下最笨的人。”
老婆婆說道:“林大人!”
林虎山立即說道:“從此刻起,我不再是御前帶刀二品護衛,因此,我不再是林大人,我是林虎山,一個浪跡江湖的江湖客。”
煙雨黃鶯和玉面紅孩兒幾乎是同時叫道:“大哥!”
林虎山說道:“慚愧得很!我實在不配接受你們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