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易靈微笑說道:“我馬原叔是一位酒品最好的人,不會給你惹麻煩。”
老回回連忙說道:“那是當然。只是我從來沒有見他醉過,我真懷疑自己的酒,是不是有了毛病!”
戈易靈笑著安慰這位心地善良的老回回,說道:“伯伯!
我看你是在胡思亂想了。馬原叔只要睡過今宵就沒有事。伯伯!你去安歇吧。”
老回回瞪大著眼睛,在反問道:“什麼!侄小姐!你叫我去睡嗎?”
“是呀!馬原叔這裡有我就行了。”
老回回為難地說道:“這樣不好吧!”
戈易靈說道:“這有什麼不好?我是闖蕩江湖的人,熬個幾宵不睡,算不了什麼。伯伯你不同,明天如果來了一批客人,就夠忙活的。請吧!你放心去睡吧!像你這樣身體富泰的人,經不起熬夜的。”
說到“經不起熬夜”,此符咒還真靈,老回回忍不住打著哈欠,自嘲地說道:“說真的,人一胖,就比較容易困。侄小姐!那就一切拜託你了。勞駕看著這堆火,火不夠的時候,隨時加馬糞。你要是熬不住的時候,儘管叫我,我來接班。”
說著話,又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收抬著碗筷,蹣跚地走進裡間。
整個外間,就剩下戈易靈姑娘一個人和熟睡中的馬原。
戈易靈又加了幾塊幹馬糞,自己端坐在地上,調息行功,閉目養神。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除了從門縫裡,傳來風聲的呼嘯夜是那樣的沉寂。
小店是沒有雞啼的,可是天還沒有亮,老回回的婆娘已經起身了。她在拾援一陣之後,悄悄地走到外間,不覺驚呼了起來。
老闆娘的驚呼,沒有驚醒老回回,可是卻將馬原驚醒了。
馬原醒來一揮手,棉被掉在地上,口中說道:“昨天真的醉了!……”
但是,頃刻間,他就驚覺到不對,連忙問道:“戈姑娘呢?她人呢?”
馬原問的聲音很大,老闆娘怔在那裡說不出話來。老回回此刻醒了,披著一件皮桶子,朦朧著眼,匆忙走到外間問道:“馬爺!你醒了!昨夜你睡得可好?”
馬原上前扯住老回回的皮桶子,問道:“老回回!戈姑娘呢?”
老回回揉著眼睛說道:“戈姑娘昨天照護了你馬爺……怎麼?戈姑娘不見了嗎?她人呢?”
馬原手一鬆,老回回幾乎摔了一跤。
馬原一句話也不說,搬著自己的馬鞍,拉開門就走。
老回回完全清醒了,他像一團肉球連滾帶爬,來到門外。門外寒風似削,使他打了一個寒噤。他跟在後面叫道:“馬爺!馬爺!戈姑娘呢?”
馬原在忙著備馬,頭也不回說道:“走了!”
“走了?走到哪裡去了?”
“老回回!這話我應該回問你。”
“問我?”
馬原很快地備好馬,翻身騎上,他一帶韁繩,在馬上側著身子對老回回說道:“老回回!我們都老了,已經沒有當年遇事那份警覺心了。昨天晚上那幾碗酒,將是我終身感到遺憾的酒。”
說著一抖韁繩,坐騎潑開四蹄,捲起黃塵,朝西疾奔而去。
老回回呆在那裡,自言自語地說道:“會終身遺憾嗎?”
這時候他的老伴站在身後說道:“小心著了涼。”
老回回打了個噴嚏,突然跑到屋裡,套上一件老羊皮,攔腰繫上一根皮帶,將肥肥的肚子,扎得緊緊的,脅下夾著一個長長的黑布包,又匆匆地跑到後面備好一匹馬,爬上去就走。
老回回這樣匆匆忙忙,一聲不言語,他老婆一直跟在後面,等他騎上了馬背,才問道:
“你就這樣走了嗎?”
老回回頭也不回說道:“我要是追不回來他們兩個人,我就要遺憾一輩子。”
老回回追出門去,馬原的蹤跡已經消失在濛濛晨霧之中。
馬原真不愧是被人稱做大漠草原之鷹,胯下的坐騎是白中選一,馬上的人更是矯健如龍,再加上心裡灼急如焚,這一人一騎在這荒涼的平原上,賓士如飛!
朝陽漸起,晨霧已散,馬原一口氣狂奔了二十餘里,遠遠看去,在三幾帳篷之旁,圍著一群人馬原的馬跑得很快,轉眼就來到跟前,忽然有兩個人迎上來,喝聲問道:“什麼人敢在這裡馳馬!”
馬原連話也沒答,一抬手,鞭影起處,叭、叭兩聲,兩個人被馬鞭卷得飛了起來,摔開好幾尺遠。
馬原勒緩,停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