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沒有實現他第二個打算,保護上蔡戈家,不要受到這件事的傷害。因為,戈總鏢頭認為,獨生女兒已作安排,他夫婦自然就此隱去,留下來的都是無關重要的人,諒必不會受到牽連。最重要的一個理由,令尊在江湖上樹敵不多,不致於為此而被遷怒。”
“可是,結果卻是……”戈易靈的淚水又流下來了。她想到當年那些帶她的嬤嬤、照拂她的姨娘、侍候她的男女傭人,乃至於和她小時候玩耍的一隻大黃狗……十多年的歲月,沒有沖淡她兒時鮮明的記憶,而這些,都成了刀頭的犧牲,她的心為此而疼,她的眼淚正不住潸潸下流。
朱火黃嘆了一口氣說道:“戈總鏢頭忽略了一點,如果追殺他的人,不是來自江湖,根本就沒有所謂恩怨,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自然下手狠毒了。”
戈易靈睜著含淚的眼睛問道:“朱伯伯!這又怎麼能證明我的爹孃沒有遇害呢?”
“如果來人找到令尊,獲得了他們所需要的東西,他們不想多花時間殺人。這並不表示他們仁慈,而是目的已達,多留無益。後來所以刀刀斬殺,劍劍誅絕,證明令尊已經先走一步,讓他們撲了空,遷怒殺人,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朱伯伯方才說是要遇廟拜佛燒香,這意思是說我爹孃會藏在廟裡面?”
朱火黃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一點只是我的一種大膽揣測。”
戈易靈緊接著間道:“雖然是朱伯伯揣測,當然也是有理由的。”
馬原立即阻止地說道:“戈姑娘!我們隨著朱爺走,就不會有錯,暫時還是不宜多問的。”
朱火黃擺擺手說道:“沒有什麼,我們不怕洩漏秘密,即令有人知道這條線索,沒有戈姑娘同行,仍然是毫無作用。
何況我剛才說的這還只是我的一種揣測。我以為,落髮出家,遁跡空門。比起任何深山巨澤藏身,都要來得安全。”
戈易靈一震,立即問道:“朱伯伯!你的意思是說我爹孃會遁跡空門麼?”
朱火黃要接頭說話,突然眉頭一皺,手中的酒杯重重朝桌上一放,輕輕說了一句:“姑娘!我們有客!”
戈易靈也真利落,一個墊步衝到門前,拉開門扉,外面正是夕陽低沉,昏黃一片,透著蒼涼。
姑娘剛一回頭,準備說話,忽然從老回回小店的側背,衝出三匹馬,一陣風似的,卷塵而去。
朱火黃臉色十分難看,快步走到門外,只見馬原已經備好了三匹馬,牽到門前。
朱火黃大讚說道:“馬原!你真不愧是大漠草原中的一隻鷹,動作又快又準。你能騎著馬跑一程嗎?”
馬原說道:“朱爺!承你謬獎,說我是一隻鷹,飛都飛得,馬當然騎得。”
朱火黃道聲:“好”,他又回頭對戈姑娘說道:“姑娘!少時你要暫時將木劍擱下,那三個人一個也不能讓他走脫。”
戈易靈望著那逐漸遠去的塵頭,遲疑地問道:“朱伯伯!
他們的腳力都很健……”(奇*書*網。整*理*提*供)
朱火黃說道:“如果他們真想逃走,現在追起來是費事多了。不過,他們恐怕不會逃走,所以,我們會輕鬆地可以追得上。我要再叮嚀一句:姑娘!這三個人,一個也不能讓他逃脫,一則讓你有一個考驗,再則,如果放走了一個,那會後患無窮,我們往後的路程,就難得平靜了。”
戈易靈一點頭,躍身上馬,老回回這時候蹣跚地走到馬鞍旁,雙手捧上那把刀,一語未發。
戈易靈略一遲疑,深深地一點頭,道聲:“謝謝!”雙手接過那把刀,掛在馬鞍旁,一聲吆喝,馬兒潑開四蹄,如飛地追了上去。
真如朱火黃所說的,前面的三匹馬非但沒有逃走,反而掉轉馬頭,緩緩地朝著來路走回來。
三匹馬極其神駿,渾身火赤,不帶一根雜毛,是千中選一的名駒。馬背上坐著的三個人,藍布包頭,渾身緊密排扣,外罩玄色披風,足登快靴,每個人的右肩頭,都斜露著劍把,黑色流蘇,扣在一枚雙環玉墜上。
戈易靈的坐騎來到近處,對方勒住胯下馬,眼光落在戈易靈身後的朱火黃身上。
戈易靈咳了一聲問道:“方才在客店外邊,門旁偷聽的就是你們三位嗎?”
三個人沒有理會戈易靈,倒是衝著朱火黃一點頭,其中一個說道:“尊駕就是外號人稱笑面屠夫的朱火黃朱當家的?”
朱火黃微笑說道:“先回答姑娘的話,做人要懂得禮貌。”
三個人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