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說這是長時間的事,不急於一時,但是不可一時或忘。他說,要我盡心盡力,否則,死後在陰曹地府不好相見。說畢,他們四個人……”
馬原疑問道:“四個人?”
戈平說道:“連同先前的三個人,一齊朝我下拜。他說:拜的不是我,是拜的復明大業,我慌不迭地還禮。這時候,老者告訴我,這種事恐怕難以密不洩露,為了堅定我對他們的託付忠誠,他們四個人幾乎是同時撞牆而死,頭破血流,形狀極慘!”
朱火黃大叫哭道:“老師!你死得太壯烈了!”
戈平驚問道:“他……是朱大哥的老師?”
朱火黃點頭泣道:“我早就猜想到是我的恩師,為了尊重他老人家的遺言,不說也罷!
戈平兄!你說下去吧!捨生取義,給孩子們是一次教育。”
戈平回頭望望,連同馬原在內,三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神情莊嚴肅穆,表現出無比的哀思。
戈平說道:“做人一諾千金,何況是以死相托,又何況是所託如此大事。我當時就已經抱定,事成則已,不成我就以身相殉。可是,我的女兒不能這樣小小年紀死於非命,我也知道這件事終久會被人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找我。於是我為女兒找到一個可託之人……”
冷月輕輕地說道:“戈伯伯!你這一託,我易靈姊受了十年的折磨!”
戈平幾乎是呻吟著說道:“我是不得已啊!冷月!”
戈易靈輕輕地走到戈平身邊,跪在地上,依靠著戈平的腿說道:“爹!你不必難過,女兒吃苦算不了什麼!”
戈平用手撫摸著女兒的頭說道:“可是……唉!……”
戈易靈搖著戈平的腿問道:“後來呢?爹!”
戈平神情慘淡地說道:“送走你以後,我才知道不出所料,江湖上有多少人來打我的本意,包括了倭人在內。他們只知道有珠寶,有秘芨,並不知道有其他的秘密,我還不擔心。
後來連這一點也瞞個住了。”
朱火黃問道:“是大內的人嗎?”
戈平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有一天,家裡來了幾個人,直截了當地告訴我,要我將摺扇交出來,他們說:憑這柄摺扇可以找到兩個重要的人。”
朱火黃“啊”了一聲,神情顯得緊張起來。
戈平接著說道:“我沒有理會他們,而且我告訴他們,不必耍狠,我戈平吃鏢局的飯吃了那麼多年,刀頭上舔血,狠人狠事見過多了。”
戈易靈緊張地問道:“他們耍狠了沒有呢?”
戈平說道:“沒有。他們當中有人告訴我,不要糊塗,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名利嗎?
只要我把摺扇拿出來,如果藏的是珠寶,悉數歸我,而且還可以再增加金銀給我。如果我想做官,馬上可以封我做上蔡的縣太爺。”
馬原說道:“喝!口氣真不小。”
朱火黃嘆氣說道:“馬原!他們是有那份權勢的,你不曉得大內護衛的權勢有多大,就是當朝顯貴,有時候也要怕他們幾分,尤其是漢人。”
戈易靈說道:“爹!你是怎樣回答他們的呢?”
戈平說道:“我很坦白地告訴他們,不要跟我談摺扇的事,我沒有什麼話可以跟他們說的。同時,我也告訴他們,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除了名利之外,還有別的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義……”
戈易靈搶著說道:“跟那些人談義,爹!你是在對牛彈琴嘛!”
朱火黃嘆氣說道:“小靈子!你說錯了。對牛彈琴,牛至多是不懂,它不會因為你對它彈琴,它就拿角抵你的。可是這些人不同,他們不懂,恐怕還要用角抵你,用蹄踢你。小靈子!為什麼有些出世的高人,有人嘆息地說,人不如畜牲,就是這個道理。”
戈平點點頭說道:“他們見威脅利誘都無效,最後在臨走之前,留下了狠話。他們說,如果不把這柄摺扇拿出來,三天之內,他們要把我這個莊子翻一個身。”
戈易靈開始流下眼淚。
馬原開始嘆息。只有冷月輕輕地說道:“戈伯伯!你有什麼打算沒有?對這些人,要作最壞的打算,又要有最妥善的對策。戈伯伯!你不會沒有妥善的安排的。”
戈平沉重地說道:“為這件事,我確實做了最壞的打算,我也作了很慎重的考慮。我考慮的不是我的生命安全,不是全家人的安全。就在我剛才說過,自從承諾了這件事,我把靈丫頭寄託在海慧寺之後,我就有以身相殉的決心。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