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歲月匆匆,不知幾許。
洪荒一片安然,各族強者、諸多大神通者們大多閉關悟道,只有人間處於動亂時期,有的修士想要藉機尋找機緣,藉此突破,紛紛做出各種謀劃。
尼連禪河河水寬闊,大河濤濤,洋洋西去。
大日炎炎似火燒,河岸邊的石子都被曬得無比滾燙,人踏在上面猶如大火炙烤般疼痛。
河畔邊的菩提樹蒼勁而青翠的枝葉遮住了正午的陽光,熱風吹動,樹葉颯颯作響,泛起微微白光。
風中的梧桐樹悄然無語,只是看著明淨、展覽的天空默默地展開它那紛繁茂盛的枝葉,一如它過往數千年歲月裡所做的那樣。
樹下,一名瘦長的僧人雙腿盤起,結跏趺而坐,僧人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模樣,年輕的身體因長期的苦行冥思而顯得非常虛弱,偏袒的右半邊身體處露出的肌膚蒼白到近乎透明,頭上淡栗色的捲髮散亂如鳥巢,而且,好像還真有一對小鳥在亂髮間築起了鳥窩,生下幾隻雛鳥,忙碌地飛來飛去。
每當飛翔到陰影落下時,帶來一股清涼的氣流,僧人蓬鬆的短髮中便會發出急促的叫喚聲,幾張嫩黃的小嘴迫不及待地張開又合上。
喬達摩?悉達多不言不動,他已經在這株古老的菩提樹下整整靜坐了九十天,不曾動過分毫,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在苦苦思索著道的真諦。
他已經在尼連禪河附近苦苦修行了六年了,六年中他深入極端苦行,摧殘自己的身心,其他苦行者還以為他要就此喪命,但因為有著別人的幫助,他都度過來了。後來,他認為苦行無益,因為無法達到覺悟與涅槃,所以他放棄了。
他回憶起小時候在樹下初禪的體驗,認為這可能給他提供幫助,於是,他便來到了尼連禪河畔的菩提樹下,靜靜參禪。
餓了,他有牧羊女蘇耶妲的羊乳之供,髒了,他便在這尼連禪河中沐浴,一直堅持了三個多月。
雨季過去,旱季到來,灼熱的熱浪炙烤著大地,長期枯坐除了使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他一無所獲。
大地在強烈的陽光下乾燥到了極點,乾熱的空氣從地上升起,使地平線出現了輕微的扭曲。
這個時候,東方的地平線盡頭卻走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道士,輕盈的腳步彷彿根本沒有接觸到地面,乾燥的路上也沒有揚起絲毫的塵埃。
那道士不急不緩的走著,很快便走到了菩提樹前。
悉達多看清楚了此人的面貌,道士腳穿一雙青鞋,手挽白色拂塵,數縷長鬚飄拂胸前,頭頂挽著三個髮髻,一副出塵的姿態。
長鬚道人走到悉達多面前,笑道:“大道須向變化中求之,怎會有枯坐灰身,閉心合智,便可明白至道之理?”
他手中白色拂塵,一揮擊在悉達多肩頭,悉達多豁然驚醒,睜開眼來,只見光影朦朧之中,一名相貌異麗道人背光而立,氣度非凡,有種莫名的道韻散開,但他就是抓不住,差之分毫。
悉達多連忙起身雙手合十問道:“老師來此,不知有何指教?”
道人大笑,並未回答他的話,只是將一個手指立起,上指蒼天,在悉達多面前連晃數下。悉達多一見,渾身一震,喃喃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悉達多面帶微笑,盤腿坐下,道人朗聲大笑,轉眼便已消失不見。
菩提樹下,僧人閉目坐下,不知過去多少時間,忽然睜開眼睛,眼前山仍然是山,水依舊是水,但在此刻悉達多看來,一草一木,一塵一沙,都在訴說著無盡的玄微奧妙。
道之三境,第一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鏡,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境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如今悉達多便達到了這第三境界,返璞歸真,回到最初。
悉達多一笑,天地山川萬物盡皆同時微笑,僧人將頭頂鳥巢輕輕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到菩提樹上的枝幹間,便要邁步而走,但因為多日不曾行走,身體處於極度虛弱狀態,體力消耗幾乎殆盡,導致自己身形不穩,差點晃倒在地。
對面走來一個牧羊女,正是蘇耶妲,她看見悉達多滿臉蒼白,搖搖晃晃,便取下羊角掛著的陶罐,遞給悉達多,道:“吃吧。”
“多謝。”
悉達多雙手合十,接過陶罐,將滿滿地一罐羊奶一灌而盡,力氣稍微恢復,便將陶罐遞迴,道:“多謝!”
牧羊女抿嘴一笑,接過陶罐,向著遠處村莊走去。
悉達多緩緩走入尼連禪河,用河水洗去一身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