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著隔膜的消失,蘇銘的身體,也慢慢的與那赤紅之劍,越來越近。
蘇銘的神色平靜,只是雙眼空洞,似失去了魂,亦或者說,似乎他的魂,已經融入到了他的右手食指上,隨著那一筆筆的畫出,已然散開在這天地內,去感受天地的浩蕩下,那一劍斬下中蘊含的那種奇異的變化。
一筆一筆,如一畫一畫,那無形的隔膜相繼消散,蘇銘的身體慢慢的向前走去,沒走出一步,他都會畫下很多筆,使得那隔膜消失的更多。
可是他清醒的知道,如今的自己,只能臨摹出那一劍的形,而不是其魂,就算是他以自身的魂去畫下,也因感受不到那股哀傷,故而無神。
“哀傷……”蘇銘喃喃,右手在身前一次次的畫著,他可以找到自己的哀傷,可以找到烏山的哀傷,但這些悲哀彷彿都缺少了一些什麼,無法融入這一筆一畫一劍內。
“少了一股歲月的滄桑……”當蘇銘已然走到了那半空中斬來的赤紅劍旁,與此劍的距離看起來,似乎只有不到數尺之間時,蘇銘的身驀然一頓,有了一絲明悟。
“在我所遇中,最具有這歲月滄桑的,有那麼一個人……”蘇銘低下頭,他的右眼漸漸有了血紅,成為了烏山血月。
“彼蒼者天,爾獨何泣……”蘇銘喃喃,閉上了眼,右手食指無意識的抬起,於身前再次一筆而迂,那一筆傾斜,若是畫在紙上,或許只是那麼一道橫紋罷了,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道橫紋,卻是蘊含了一種讓人看後,會有動容的天地變化在內。
此刻是畫在虛空,肉耳聽不到的碎滅聲下,蘇銘與那赤紅劍之間,最後一層無形的隔膜,被蘇銘一指畫成時,破裂開來。
在其消失的剎那,蘇銘右手又一次抬起,向著那與他之間再沒有了半點無形隔膜,斬來的那赤紅劍上,一指畫出了一筆。
這一筆,也只是一道橫紋而已,但這一道橫紋看似一筆,可實際上卻是成千上萬筆後,蘇銘臨摹的那一劍軌跡的,最巔峰的一筆。
在這一筆落下的瞬間,在他的身旁,赫然出現了他之前所畫的那無數筆橫紋,這些如塗鴉勾勒出的一筆筆,此刻全部浮現後,這一幕外人是看不到的,因為它們是蘇銘所畫,也只能蘇銘可以看到。
此刻這些無數筆橫紋,驀然一動間,齊齊凝聚在了蘇銘身前,他所畫的那最後一筆上,如重疊一樣,成千上萬筆疊加在了一起,最終形成了這蘇銘感悟至今,所能畫出的,臨摹此劍天地軌跡的,最強的一筆橫紋。
在這一筆橫紋畫出的剎那,天地轟鳴,似有咔咔之聲迴盪,他眼前的這片世界如鏡般碎裂,彷彿被颳去了一層後,陣陣譁然之聲迴盪而來,更有一聲尖銳的呼嘯從天而降。
四周已然完全恢復如常,時間彷彿被停留在蘇銘感悟之前的那一瞬間,此刻隨著恢襄同樣是處於在那一瞬間。
如同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虛幻。
蘇銘的神色有了恍惚,他的右手此刻是抬起的,保持在方於那奇異的世界裡,畫出最後一筆的動作。
在他的前方,那傳來尖銳呼嘯之聲的,正是司馬信的赤紅之劍,此劍如今倒卷,在半空轟的一聲,赫然是無法維持劍的形狀,直接化作了大片的紅光,回到了站在那裡,一臉難以置信,以一種駭然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司馬信身後七彩山上。
司馬信呼吸急促,此刻四周所有觀望之人,也都一個個看向蘇銘,那一道道目光裡,有震驚,也存在了駭然。
他們在方那一瞬間,親眼看到,當那赤紅之劍斬向蘇銘的一剎那,蘇銘本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當那劍臨近不足十丈之時,蘇銘忽然抬起頭,右手抬起,似向著那來臨的赤紅之劍輕輕一揮。
可這一揮之下,卻是在蘇銘與那赤紅劍的中間,天地扭曲,很多人都還沒太看清,便有轟隆之聲迴盪,那赤紅劍傳出了尖銳的呼嘯,竟然不敵倒卷,最終更是難以維持劍形!
要知道,這可是司馬信施展的蠻神變!
在短暫的沉默後,譁然之聲嗡鳴而起,那一道道看向蘇銘的目光,驚疑不定,彷彿在這一刻,他們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陌生的面孔。
司馬信呼吸急促,他儘管沒有傷勢,但方那一剎那,蘇銘輕描淡寫般的一揮之舉,就將他的赤紅劍倒卷崩潰,這已然將其生生的震懾住。
他了解自己這蠻神變的威力,但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此刻心臟加速的怦怦跳動,一臉的無法置信。
“這不可能!他不是祭骨強者,怎麼可能如此輕鬆的就將我這感悟出的一式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