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只聽不動。
“餘命中缺火,故而命修之路吸納天地一切之火,然……直至最終卻愕然發現,此火非陽,而是陰極之炎……
此炎月中僅存,故而拜月,稱修火之蠻!
但,參不透月火,感不受明炎,自身意志化作陰陽,一為火蠻,一為蠻神,如天之有黑有晝,苦澀徒留彼蒼者天,爾獨何泣……
一生造化無數,最終埋骨陰聖之器,悲之,哀之,苦之,貪之……”你老者望著蘇銘,喃喃中話語裡透出無盡的感慨。
他身後石碑的字跡,此刻消散了大半,很快就要完全沒有了字跡的樣子。
“三代蠻神,黎山火,猝前望天,閉目餘留……後世若我之族人者,勿忘我之道路……身後石碑,為一代蠻神遺澤,可……三代為盡……”
老者這句話說完,他身後的石碑上最後一行字跡,化作了模糊,最終消散,那整個石碑此刻看去,一片空空。
隨著石碑字跡的全部消散,這在蘇銘面前,看著他喃喃的老者,其臉上也出現了腐朽,漸漸在蘇銘的目中,碎滅了。
此刻有風柔和的吹來,將這老者的身軀吹散,卷著其灰,向著遠處飄去,唯有在這老者盤膝之地,此刻那風吹不散的,是地面上三粒圓形的珠子,這珠子色澤暗淡,可卻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奇異,似可以吞噬光芒,很是顯眼。
這老者,早已經死去,殘存的或許是其一縷魂,或許是一抹意志,或許是一種其他樣子的存在,但無論怎樣,他已經死去了不知多少歲月。
所以蘇銘始終沒有說話,他早已看出,那老者之前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其瞳孔內沒有自己的身影。
在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對方所看,是不知多少歲月前的遺留,不是自己。
所謂的甦醒,蘇銘不懂,但當他站在這山峰上,看到這老者的一瞬間,他看到的,只是那地面上如今存在的,三顆珠子。
至於這老者,是虛幻的,半透明的,漂浮在這三個珠子之上,如存留在歲月中的一幕虛影,所求只是說出那些話語,傳承屬於蠻神的遺澤……
與此同時,在這老者消散,在那石碑字跡散去的一瞬,這山中山下,地面溝壑,無數裂縫中存在的那些蝠聖族族人,一個個身軀顫抖,漸漸身子蛻化,在縮小之時從人形變化,最終化作一隻只蝙蝠,在這天空迴旋數圈,如遮蓋了天幕般,發出一聲聲嘶吼,許久漸漸重新回到了大地的溝壑內,成群而去,消失不見。
隨著它們的散去,蘇銘所在的這座山峰,傳出了震動,慢慢的下沉,看其樣子,似要重新回到這大地的深處,如當年它出現之時一樣。
蘇銘站在這山峰上,感受著此山的下沉,閉上了眼。
他此行來到這裡,儘管沒有找到內心的答案,但依稀間,似也找到了答案。
“蠻魂之後,命格、命缺、命宮,命界,此為修命之路……”蘇銘右手抬起大袖一甩,卷著地面那三顆珠子,還有那石碑,將他們收入儲物袋內後,他睜開眼,看了一眼那老者消散前所在的地面,轉身,向著天空邁步而去。
在他離開了這座山峰後,此山轟轟下沉,最終消失在了大地上,地面的那一處處溝壑重新的併攏,漸漸整個地面,再無絲毫縫隙存在。
蘇銘在半空,神色有些恍惚,許久才恢復過來。
他看到的,是三大蠻神死亡前,留下的一段虛幻,一段話語,這段話語或許在燭九陰體內的那個蠻族,也曾聽到過,但為何他會出現在燭九陰的體內,為何他沒有取走三代蠻神的那三顆珠子,此為懸疑,蘇銘想不出結果。
“一代蠻神遺澤,三代而盡……那石碑上的字跡消散,恐怕就是這個原因了。只傳三代麼……”蘇銘轉身,向著命族山谷的方向走去,半空中的腳步可以透出其內心的沉重。
“三代而盡……”蘇銘喃喃,他依稀間可以想象的出,在那無盡歲月前,蠻族大地還沒四分五裂的時候,大虞王朝的天空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其麾下之人,向著天空而去,在臨走之前,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大地。
“三代而盡!”
“修為到了一代蠻神那樣的程度,所謂的大虞王朝,所謂的蠻族子民,都已經不重要的,他帶著蠻族崛起,留下了蠻神歌被後人稱頌,但他不可能永恆的守護蠻族,能延三代遺澤,已經是他最後的惜別了,若這三代中有人可以將其超越,則遺澤還會延續,若無人超越,則蠻族……不再是他關切之地。”蘇銘目中漸漸清晰,他忽然明白,一代蠻神此生,怕是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