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言不住點頭:“我知道啦,您放心吧,我若是住得不開心,就回孃家搬您這個救兵。”
羅紹的臉上這才浮現出笑意,雖然女兒說的都是孩子話,可是他還是挺舒服。
羅錦言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她從未把秦牧放在眼裡,是因為前世時這個秦牧早早就給秦珏讓路了。
例來都是叔父提攜侄兒,可早已是小九卿的秦牧卻是主動讓路,原因無非兩個,一是秦牧在家族中被秦珏輾壓,為了不讓子孫失去家族的資源,他不得不做出讓路的決定;二是他可能是在官場上出了過錯,由秦珏出面幫他擺平,但同時也被秦珏抓住把柄,他只能讓路。
從這一世秦牧和他的妻兒的所作所為來看,秦牧給秦珏讓路是遲早的事。先是李貴妃託了廣安伯夫人,廣安伯夫人又託了秦二夫人的緣故,秦牧竟然做了四皇子師傅;再是秦二夫人在賞梅宴上做出相看小戶女的蠢事;然後當然就是秦家二爺在香河的所做所為了。
以羅錦言前世的經驗,要看一個官員能在官場上走出多遠,不但要觀察他的能力和背景,還要看他的家庭底蘊。秦牧出身秦家,但妻兒卻做出這樣的事來,以他的為官經驗,應該早就知道秦二夫人見識短淺,卻還任由她做出公開相看小戶女的事情,可見他定是本就存著想壓侄兒一頭的心思,而且治家無方;且,他能被秦二夫人勸說做了趙熙的師傅,則說明此人不但耳根軟心志不堅,而且缺乏洞悉朝堂的敏銳。
終上而論,秦牧此人可以養老了。
因此,羅紹說了一大通,羅錦言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她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在想,若是秦二夫人鬧得她煩了,她讓白九娘把秦二夫人揍一通,秦家長輩一怒之下,把她送到莊子裡面壁思過,秦珏會不會答應呢?
真若是那樣就好了,她就能在莊子裡自由自在了。
秦珏若是不答應,那就和離好了,像張三姑奶奶這樣住在孃家,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也挺好的。
羅紹並不知道,他臨時想來轉移話題的一席話,讓羅錦言連和離以後過的日子也計劃好了。
而此時的吳氏懶洋洋地靠在炕上,丫鬟便進來告訴她,二老爺過來了。
秦牧一進門,看到吳氏穿著家常小襖,兩邊的太陽穴上各貼著一小方膏藥,惟恐別人不知道她在生病一樣,他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蠢貨,究竟知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在二月初六之前痊癒,你為何還在這裡裝模做樣?”他質問道。
吳氏冷笑,你問誰呢?既然要讓我去羅家下小定,可明知我病了,不論是秦燁還是秦珏全都裝成不知道,別說來問候了,甚至沒有打發人來看一看,你們父子這麼能幹,那就別來求著我啊。
“老爺不記得了?秦玉章可是對皇帝說了,他不要恩封,他要憑本事科舉入仕。你也是考過科舉的,就算是他能考上,快則三年五載,慢則十年二十年,沒有你提攜他,他就只能慢慢的熬資,他不入仕也就罷了,一旦走上這條路,以後要求你的事情還多著,可你看看他現在像是能看清形勢的嗎?還不如鄉下小子會奔前程。所以你也不用把他放在心上。再說,雖然四皇子監國不利,可是皇帝不是也沒有怪罪你嗎?你就不用擔心了,過些日子瑞王世子進京,我和廣安伯夫人說好了,到時請廣安伯幫忙安排,你和瑞王世子見上一面,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牧已是搖晃幾下,若不是及時扶住炕幾,他已經被她氣暈過去了。
“你什麼時候去的廣安伯府?誰讓你去的?”
吳氏不悅:“不是你說今時不同往日,你這三品官也要坐不穩了嗎?我當然要找廣安伯夫人打聽打聽了。”
秦牧伸手指向她的鼻子:“你還想讓我多加一條私通藩王的罪名不成?寧王做亂,今上只會對藩王嚴加提防,你竟然還要讓我往他們身上貼,你是嫌秦家過得太安穩了嗎?”
吳氏怔住,瞠目結舌,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心裡卻已經冒出怯意。
私通藩王!
她怎麼沒有想到呢,這真的是能滅族的大事。
一股寒意從背嵴鑽出來。
見她面色慘白,秦牧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是來告訴你,珈哥兒已經護送三弟妹和瑜姐兒到了,玉章親自出城相迎了,聽說玉章定親,三房的老夫人便也帶著家眷回來了,只是年紀大了,車馬走得慢些,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到京。”
吳氏大吃一驚,這麼大的事,她竟然一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