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亮就出發,到達昌平時已是傍晚時分,次日一早,羅紹帶著張氏給列祖列宗敬香磕頭,張氏又再次拜了李氏牌位。分宗以後,羅家三房只有羅紹和羅錦言父女二人,也沒有族中長輩,便按娶李氏時的先例,請了羅家二房的兩位老祖宗做了見證,給張氏上了祖譜。
張氏第一次來昌平的莊子,很是好奇,得知這裡有暖房,便對羅錦言道:“下次再來咱們多住些日子。”
羅錦言問道:“太太也喜歡種花嗎?”
張氏笑道:“喜歡,我在孃家時種了很多花。”
羅錦言眼睛亮了起來:“那改日讓常貴去給您搬過來吧,東跨院還空著,若是您院子裡擺不開,就安置在東跨院,侍弄花草的丫鬟婆子也能住過去。”
張氏搖頭:“不用了,花花草草全憑自然,隨心所欲,它們一直養在荷花池那邊,已經習慣了,就讓它們留在那裡吧。”
羅錦言心中微動,便想起師母陳娘子,陳娘子走到哪裡都要帶著她的花花草草。
陳娘子和張氏,兩人對花草的態度是完全不同的,但全都是率真隨性的女子,羅錦言都很喜歡。
見她歪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張氏覺得很有趣,也不過幾個月沒見,這小姑娘就如明珠拂塵一般,不但身材愈發玲瓏,而且一顰一笑都美得心驚肉跳的。
“惜惜,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秦玉章若是娶了你,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張氏爽朗地開著玩笑,被身邊的丫頭拽拽衣袖,自家太太隨性慣了,哪能和女兒這樣說話的。
羅錦言假裝沒有看到,她一本正經地對張氏道:“做夢還能笑醒嗎?我沒見過。”
張氏怔了怔,隨即強忍著笑,對羅錦言道:“走啊,咱們去看看暖房裡都有些什麼花。”
到了晚上,張氏就把今天的事說給羅紹聽,羅紹也笑了,對張氏道:“惜惜沒有兄弟姐妹,從小就是一個人玩兒,一來二去,就像個小大人似的,家裡沒有女眷帶著她,她便很少出門走動,以後你多帶她出去逛逛,只管到帳上支銀子便是。”
張氏輕輕嘆了口氣:“秦玉章已經及冠了,會試之後,秦家想來就要和咱們商量成親的日子了。”
羅紹蹙眉:“我正想和你商量,難得她和你相處得好,我想讓惜惜在家裡多留幾年,她還小,晚幾年再生兒育女才好,玉章那裡我去和他說。”
張氏聞言用團扇掩了嘴笑得不成,笑得羅紹瞪著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這才笑著說道:“有個這麼討人喜歡的小姑娘和我在一起,我是求之不得,就怕秦玉章不高興。”
羅紹不悅:“你真是小看玉章了,那孩子極是懂事,一定會贊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五八章 綺霞聚
又過了幾日,白九娘把馮雅欣接進了楊樹衚衕。
羅錦言對前世的沈硯一家子都很膈應,連帶著對秦珏給她找的這個大麻煩馮雅欣也沒有好感。
她原是連見都不想見,可是也知道不能太過冷淡,否則丫頭婆子們就該狗眼看人低了。
她讓白九娘把馮雅欣帶到面前,只看了一眼,她就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紅顏薄命。
人的命,果然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馮雅欣生了張容長臉,彎彎的柳眉,一雙杏眼波光瀲灩,再配上雪膚紅唇,脂粉未施卻難掩天生麗質,荊釵布裙穿在她身上,就像是新鮮的櫻桃裝在粗瓷碗裡,掩不住的麗色豔光。
白九娘領著馮雅欣曲膝行禮,便笑盈盈地對羅錦言道:“這是我的遠房親戚,也沒有什麼親人了,聽說我在小姐這裡做事,便來投靠了。”
羅錦言頜首,對馮雅欣道:“叫什麼名字?可曾讀過書?會寫字嗎?”
馮雅欣半垂著頭,輕聲道:“奴婢在孃家的名字不足一提,還請小姐起個名吧,倒是讀過幾本書,會寫幾個字。”
聲音如黃鶯出谷,婉轉悅耳。
羅錦言嗯了一聲,想了想,道:“你就叫綺霞吧,我要為亡母抄經文佛前供奉,你既然會寫字,以後別的事都不用管,就專心致志抄寫經文吧。”
馮雅欣躬身應是,舉止從容,不卑不亢。
羅錦言暗暗嘆了口氣,老驍勇侯夫人福潤縣主,在這個準孫媳身上沒少費心思,馮雅欣的舉手投足比起趙清儀更顯雍容。
她讓夏至把後罩房裡的另外一間收拾出來,讓綺霞和白九娘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