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走著睡著了,摔了跟頭才醒過來。
這就是她喜歡回楊樹衚衕的原因之一,每次回來,她都能想起小時候的很多事,她喜歡這種加深記憶的方式,一點一滴,深入骨髓,前世所有沒有經歷過的事,沒有體會過的幸福,全都記在心裡,一直到老。
見她笑得甜甜蜜蜜,李青風不由莞爾,惜惜從小就是這樣,有時候冷靜睿智不像個孩子,可有時候卻又迷糊任性,為了少喝一碗酸梅湯就能鬱悶得像是天都要塌了。
看著羅錦言連吃兩塊荷花酥,李青風臉上的笑意更濃,問道:“說吧,要問我什麼事啊?”
羅錦言用帕子抹抹嘴,一雙妙目如同春日的山泉,清可見底,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青風,忽然問道:“二哥哥,你一直沒有成親,是不是有求之不得的人?”
李青風端起茶正要喝,茶杯還沒有送到嘴邊,聽到羅錦言的話手裡一頓,端茶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雖然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小表妹,可是他打死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他。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把惜惜說的話當成孩子話,可這一次,他差點就說出“童言無忌”四個字。
“揚州寫信給你了?”惜惜不是信口開河的小姑娘,想來是爹孃暗中給她寫信,讓她打聽自己的事。
羅錦言神色肅然:“是我在問二哥哥,你不能反問。”
好吧,他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
李青風無奈,只好說道:“不是。”
從小到大,二表哥從來也不會因為她是小孩或者女子而搪塞她,更不會欺騙她。
羅錦言鬆了口氣,二表哥沒有心上人,那就好說了。
她又問道:“二哥哥若是在京城定親,舅舅和舅母會生氣嗎?”
惜惜這孩子是怎麼了?她想做什麼?
李青風很不習慣在小表妹面前談論這種事,他硬著頭皮說道:“不會。”
父母當然不會生氣,說不定還會去給菩薩重塑金身。
羅錦言微微頜首:“如果有個女子人品好相貌好,又很能幹,可她是庶女,二哥哥會不會嫌棄?”
李青風徹底明白了,他的小表妹要給他說親!
惜惜比他小了十歲,現在卻要為哥哥做媒。
饒是李青風向來灑脫,這時臉上也泛起紅潮。
惜惜可真是長大了,不但嫁了人,而且還會給哥哥說親了。
只是。。。。。。有你這樣當媒人的嗎?
他只是商人,又不是讀書人,娶妻是為了孝順父母、傳宗接代、相夫教子的,又不用讓妻子的出身為自己增添光彩,只要不是像廖雪那樣心比天高的,就是庶女也無所謂,說不定沒有嫡女的驕縱,更懂得察言觀色。
想通了這些,他搖頭,道:“應該不會。。。。。。你和姑夫商量過嗎?是哪家的姑娘?李家只是商戶,我也只是家中次子,以後不能繼承祖業,而且我走南闖北,一年到頭也不能在家裡住上幾個月。。。。。。”
“二哥哥,你是要把媒人嚇跑嗎?我是妹妹,不能給你去說親,你嚇不跑我的。”沒等李青風說完,羅錦言已經打斷了他,她說得很認真,一看就是要和他耗下去了。
李青風苦笑,讓人把餘下的荷花酥包起來,他對羅錦言道:“你已經出嫁了,不要再管這些事,快回去吧,免得讓姑爺著急。”
羅錦言笑得眉眼彎彎,卻又一本正經地道:“我不管,我讓別人管。”
說完,她就邁著輕快的腳步走了出去,留下李青風站在風中凌亂。
妹妹給哥哥說親,這也太尷尬了。
羅錦言從李家出來,就去找張氏,張氏看著氣色好了一點,但還是沒有什麼精神。
自從上次去紅螺寺後,常大太太就和張氏常有來往,羅錦言原本是想請張氏到常家提親的,可是看到張氏懨懨的樣子,她於心不忍了。
她想了想,對張氏道:“太太,我想請老夫人做個媒人。”
在羅家,老夫人說的是徐老夫人,羅紹的岳母。
羅錦言便向張氏說起了常四小姐,又把李青風同意提親的事說了一遍。
張氏這幾天正在害喜,無論是坐著還是躺著,都覺得不舒服,可是聽到羅錦言的話,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的姑奶奶,你總要先找個機會,讓兩家人相看相看吧,李家表少爺若非挑剔,憑他的人品相貌,怎會二十六歲還沒有定親?萬一咱們把親事說定了,他礙著親戚面子答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