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一落,人去無蹤,柳湘目送破道人逸去,心裡又是一陣茫然。在危急中得遇父執故交,誠令人可喜,但是,久困此地,仍無脫離之法,不是長久之計,一旦玄天觀掌門人回觀,又將如何?
柳湘想到此地內心一陣煩躁,仰天長噓一口悶氣,忽然想到對面一堵黃牆,不知道黃牆之內究竟是什麼情景。意念一動,立即拔身上躍。此時柳湘內傷已經痊癒,借一拔之勢,兩丈高黃牆飄然而過。
柳湘落進這堵兩丈多高的黃牆,不由地失望之至。黃牆內一個小小的神殿,神龕裡供著一個神位,黃幔高懸,看不清神龕裡的一切。除此之外,殿內空蕩蕩地找不出一點東西。
神殿正面矗立著一座高不盈尺的石碑,上面刻著硃紅篆字:神殿禁地,擅人者死。
柳湘站在石碑之前,發了一陣呆,面對著這座小小神殿由失望而感到奇怪,感到神秘,柳湘是一個聰穎機警的人,他首先感到如此區區小殿,空無一物,如何玄天觀奉如神明不敢冒瀆,除了掌門人之外,一律不許擅進?而且小殿院落周圍環列如許高手拱衛,其中定有奧妙之處。
柳湘此時站在殿口,定神打量殿內,空蕩蕩地別無一點異樣,邁步到神龕前,正待伸手掀開黃幔,忽然心裡無由地一陣緊張,直冒冷汗,直覺得有一股窒人氣息的壓力,使人吐氣不出。
柳湘暗自搖搖頭,心裡說道:“為何變得膽小如是?”
當下調息呼吸,提神行功,伸手一掀神龕黃幔,但見神龕裡面供奉著一個神位。柳湘還沒有來得及細看神位上寫的字,突然腦後一絲勁風襲至。柳湘此時正是全神警惕,聞風知警,立即一式“鳳點頭”,低頭旋腰,雙手護住臉門。閃開背後一襲。
柳湘回過身來抬頭一看,霎時間嚇得自己卜卜心跳,原來從神龕旁邊正伸著一隻大手,長逾五尺,手掌箕張,大如蒲扇,指甲上黑黝黝的發光。柳湘心裡想道:“這隻手想是安置防護神龕的禁制,方才我一掀黃幔想是觸發禁制,引出這隻大手的襲擊。如此看來。這神龕裡面一定有何神奇物事。”
好奇之心一起,柳湘勇氣又增,提神行功,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向神龕,剛一邁動腳步,只聽得“咔嚓”一聲,神龕旁邊那隻大手,突然暴長兩尺,閃電一伸,逕抓柳湘左肩。而且這一抓之勢,快如疾風,柳湘一時閃避不及,立即一沉樁步,一挫身腰,右手疾出,一把抓住這隻大手脈門位置。大喝吐氣出聲,向右邊一帶。
柳湘這樣抓住脈門一帶,換過任何武林高手,都難免要一個蹌踉,摔出去多遠。因為脈門被扣,勁道全失,何況柳湘又是全力而為。
可是這隻大手絲毫不為所動,反而一震一抖,柳湘頓時覺得虎口發熱,左臂發麻。心裡暗道:“不妙!”剛要鬆手,大手突然一擺,柳湘腳下樁步不穩,騰、騰連退兩步,勉強穩住身形,腦後又是勁風襲至,此時柳湘神魂甫定,那裡還敢硬接?滑步偏身,左手一按神龕前的香案,正待飄身殿外,突然覺得情形不對,左手一按,香案疾速下沉,柳湘一時收勢不住,竟隨著香案,下墜數尺霍然停住,抬頭一看,頂上神龕軋軋轉動有聲,眼前遽然一亮,一條寬達兩尺的地道,在一盞斗大油燈的照耀下,畢直地通往前面。
柳湘此時坐在香案上,呆呆地望著這條地下甬道,心裡止不住一陣胡思亂想:“怪不得玄天觀把這個院落視為禁地,原來其中有這麼多的神妙,據破道爺說,玄天觀是真正清修之地,自毋庸向壞處設想。然則,這條甬地前面又是甚麼所在呢?”
柳湘呆坐在香案上,望著漫長的甬道,半晌沒有主意。轉而一念:“既然誤打誤撞到了此地,是禍也已經闖下來了,不管如何?也得去看一下再說。”
他飄身下了香案,打量這甬道都是縷花的青磚鋪砌而成,只要微微一觸,即嗡然發出銅罄般的回聲,柳湘料定自己即使是全神戒備,也難防突如其來的機關禁制的突襲,索性把心一豁,昂然邁步向前走去。一時間腳步隆隆,回聲不絕,有如萬馬奔騰,千軍對陣,真是撼人心絃。
如此前進數十步,一盞斗大油燈照耀下,一個窄小緊閉的圓門,堵住去路。柳湘來到近前一看,門上掛著一面硃紅漆牌,寫著兩行墨字:“武當秘傳神功,歷代掌門人習武之處。”
下款一行小字,書寫著:“武當分支玄天派開山神師第一代掌門人大千真人。”
柳湘一看這面硃紅漆牌,止不住“呀”然一驚,瞠然不知所措。
柳湘誤撞玄天觀禁地,停在歷代掌門人習武秘室門前,一時驚喜失措,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