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輕柔的重量似乎也有幫助,好像他有力量讓她的肺恢復正常的節奏,“你剛經過了最糟的一陣。”
“哦,太好了。”她試著尖刻地回答,可這把她嗆住了,打起了響嗝。
“別說話——呼吸。慢慢地,長長地……再試一次。真乖。”
安娜貝爾漸漸恢復了呼吸,恐慌開始消退。他是對的……她不掙扎的話輕鬆得多。她間歇的喘氣被他聲音裡催眠般的溫柔緩和了。”沒錯,他輕聲說,“就是那樣。”他的手繼續在她胸口慢慢地打著圈。他的撫摸完全沒有挑逗的成分 ——事實上,她就像是個他設法安撫的小孩。安娜貝爾感到驚奇。誰能想到西蒙。亨特會這麼好?
安娜貝爾充滿迷惑和感激,伸手去摸胸口那隻溫柔的大手,她很虛弱,這個動作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亨特以為她要把他推開,手開始往回縮,當他感到她的手指握住他的雙手時,便一動也不動了。
“謝謝。”她小聲說。
這觸控顯然讓亨特渾身緊張,好像給他全身通了電一樣。他沒盯著她的臉,而是盯著她和他交錯著的纖纖十指,好像要設法解開一個疑難問題一般。他一動不動地任她握著,垂下睫毛掩飾著自己的表情。
安娜貝爾用舌頭潤了潤乾乾的唇,發現還是沒有知覺。“我的臉麻了。”她沙啞地說道,鬆開了他的手。
亨特抬起頭,臉上掛著剛剛對自己有了意外發現的幽默笑容。“豬殃殃草會有幫助。”他摸摸她的喉嚨,拇指沿著她下巴的曲線滑過,手勢顯然是一個撫摸。“這讓我想到 ——”他回過頭,好像剛剛記起黛西也在房間裡,“鮑曼小姐,該死的僕人還沒把——”
“在這裡。”這個深色頭髮的姑娘說著從門口進來,端著一個剛送上來的托盤。顯然他倆都太沉浸在兩人世界裡,沒注意到僕人敲門,“管家派人送來了豬殃殃草茶,很難聞,還有一瓶僕人說是‘蕁麻酊’的東西。醫生已經到了,很快就要上樓來——這意味著你得離開,亨特先生。”
他強硬地抬起下巴,“不是現在。”
“現在,”黛西急迫地說,“至少呆在門外。為安娜貝爾著想。如果被別人看到你在這裡,她就毀了”
亨特滿臉怒氣,看看安娜貝爾,“你要我走嗎?”
其實,她不想。事實上,她有個荒唐的患頭想求他留下。噢,事情的轉變真令人費解,她居然會這麼想要一個她曾經厭惡的男人的陪伴!可就在剛剛幾分鐘裡他倆之間似乎產生了微妙的聯絡,她感到十分為難,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我能呼吸了,”她最後小聲說,“你也許該離開。”
亨特點點頭。“我在門外走道里等。”他粗聲說道,從床上站起身。他招手示意黛西把托盤拿過來,繼續凝視著安娜貝爾,“喝下豬殃殃茶,別管什麼味道。不然我會回來把它從你喉嚨裡灌下去的。” 他拿起外套,離開了房間。
黛西松了口氣,把托盤放在床邊桌上。“感謝上帝。”她說,“我真不知該怎麼把他弄走呢,要是他不肯離開的話。來……我幫你坐高些,再墊個枕頭。”她熟練地把她扶起,能幹得令人驚訝。黛西端起一隻熱氣騰騰的大陶杯,放到她唇邊,“喝一點,親愛的。”
安娜貝爾吞下發苦的褐色液體,直往後縮,“呃——”
“多喝點。”黛西堅持道。又舉起杯子。
安娜貝爾又喝了一口。她的臉全麻了。沒感覺到藥茶從嘴角漏了幾滴下來,於是黛西從托盤上拿起餐巾替她拭乾下巴。安娜貝爾小心地試著伸出手指摸摸自己僵硬的臉。“感覺真奇怪。”她說。聲音含糊不清,“嘴巴也沒知覺。黛西……別跟我說剛才亨特先生在這兒的時侯我流口水了。”
“當然沒有。”黛西連忙說,“如果那樣的話我肯定會採取辦法的。一個真正的朋友可不會讓你在有男人在場的時侯流口水。哪怕是一個你不打算吸引的男人。”
安娜貝爾鬆了口氣。又灌下幾口茶。那味道活像燒焦的咖啡。也許是心理作用,她開始覺得稍微好了一點點。
“莉蓮肯定在到處找你母親。”黛西說,“我想不出她們為什麼要那麼久。”她往後退了一點看看安娜貝爾。她褐色的眼睛閃著光。“不過我很高興。如果她們來得早的話,我就沒機會看到亨特先生的轉變了。從一頭大灰狼變成……嗯……一頭稍微可愛些的狼。”
()
安娜貝爾的嗓門裡勉強發出咯咯的笑聲,“他是個人物,不是嗎?”
“是的,確實如此。很高傲而且很專橫。像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