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入主江油大營。
看著營中堆砌如山的糧草軍械,龐統忍不住連連搖頭。
霍峻低聲問道:“長史,為何搖頭?”
龐統一笑,“我只是在想,當年劉焉設立江油大營,除了鎮壓犍為謀逆之外,未嘗不存了小心……雖說自古入川一條路,可這天底下沒有絕對的事。精於謀算地劉焉。豈能不做防備?”
霍峻道:“軍師地意思是……劉焉知道陰平小道?”
“那倒未必!”龐統說:“陰平小道,不過是山民的一個說法。至今日起,才算落實。劉焉又非神仙,怎可能知道陰平小道的存在?但未雨綢繆,防備萬一。未嘗不是劉焉的想法。”
想想也是!
那劉焉鎮守幽州多年,和異族交鋒無數次,絕非易與之輩。
只可惜他的後代……未必能理會他的意思。以至於諾大的行營,如今卻成了一座糧倉兵庫。
由於襲擊突然,江油大營丟失,並未驚動他人。
當然,這不過是暫時的!
龐統命霍峻清點大營中的糧草輜重,同時派技擊士連夜趕赴犍為。找賈龍所說地常播與杜微。這二人都是川中名士,因當初與賈龍任岐交好,故而不太受劉璋的重視,仍在了犍為。
也不需要擔心他們能在犍為翻出什麼浪花!
當年賈龍任岐那麼大的聲勢。都奈何不得劉焉。如今犍為世族勢力大減,又怕個甚?
龐統倒沒想過,常播和杜微這二人能起到什麼作用。事實上奇兵突襲,所求的並非是斬獲多少戰果,而是所帶來的震撼性。
夜已深。細作來報:甘賁率領先鋒人馬。已經過了馬閣山,正星夜趕來。預計天亮時到達。
時間非常地緊迫,龐統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這時,霍峻領著兩個人走進了營帳,“長史大人,這兩個人要見你!”
看打扮,這兩人似乎是囚犯。一個生的五大三粗,魁梧壯碩。年紀不大,四方臉,形容雖有些憔悴,但看上去卻很有威嚴。一雙眸子閃爍精光,流露著桀驁不馴之氣,不似普通囚犯。
另一個人只七尺身高,很瘦弱。
長的倒也清秀,但給人一種極為剛硬的烈性之氣。這江油大營,除了囤積糧草輜重外,還關押著不少囚犯。為的是修補江油大營的防禦……根據江油大營防禦圖上註明的時間來看,中平五年三月,也就是雍水叛亂之後的第二年,犍為開始造反。劉焉是有心把江油修建成一座要塞,但後來不知是何原因,被擱置一邊了。
龐統奇道:“這兩位是……”
“在下彭!”
“小人王累!”
“啊……”
龐統聞聽一怔。彭這個名字,他倒是沒聽說過,不過王累之名,卻是有所耳聞。
這王累是廣漢人,本是劉璋地從事,年過已過三旬。他怎麼會在這裡?又做此囚徒的打扮?
龐統小眼兒一眯,臉上卻帶著笑意,上前拱手。
“辰元先生之名,統如雷貫耳……”
王累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譏諷,又好像有些自嘲,“龐大人莫要說這些客套話,累如今不過江油一囚徒罷了。若非永年,怕已死去多時……今日冒然求見,卻是有大功勞奉與將
大功勞?
龐統疑惑的看了一眼王累。對於王累言語中地爽直,他倒是不在意,只是不明白王累所說的大功勞,又是什麼。
王累看上去很疲憊,退了一步,讓彭站在前面。
“還是讓永年說吧!”
語氣中有些落寞,情緒也好像很低落。反倒是彭,沒有露出半點怯場的樣子,向龐統拱手。
“廣漢彭,見過龐大人!”
“彭……”
龐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彭。還是王累說了一句:“永年曾經為劉季玉的書佐,大人可呼其字!”
龐統尷尬一笑。“不知永年有何指教?”
彭似不知什麼叫客氣。挺胸道:“指教不敢當,只不過想救大人一名,順帶送一場功勞罷了。”
王累在一旁,不禁一蹙眉頭。
這個永年啊,怎地遭瞭如此一場劫難,仍是老樣子?你這樣不知進退,肆意驕橫,絕非長久保身之策。
有心上前說項兩句,但又一想。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久聞那董西平胸襟廣闊,想當年挾持了胡昭,任由胡昭咒罵,卻毫不動氣。這龐統是董地親信。觀其行,說不定能看出一些董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