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之後,柔和的面部曲線。如今呈現出稜角分明地線條。他放下酒杯,輕聲道:“吳忠侯的意思是……”
薰肥搖搖頭。“要消滅匈奴鮮卑。非十年不足以全功。而目前,朔方漢民稀少。不宜妄動兵戈。氏人、羌人,不可使其過於安逸,難免會成為第二個匈奴、鮮卑。所以,可令其相互爭鬥,而我們就可以藉此休養生息,安置流民。此消彼漲之下,用不了二十年,則朔方就再也不會有什麼氏人、羌人之分,悉數為我漢民。”
羊衡點頭,“這也正符合了主公所說的一手硬,一手軟,輕硬兼施,方為上上策。”
薰肥說:“我昨日和法軍事商議,於扶羅殘部如今向受降城轉,絕不可使其與和連匯合。我已書信溫侯,請他與五原出兵,搶佔受降城,切斷匈奴餘部向塞上靠攏。公明穩重,我擬命他鎮守朔方……雋義令明所轄選鋒軍此次損失頗大,所以,將我麾下除背嵬、巨魔兩軍以外的所有人馬,併入選鋒軍內,你二人可有疑義?”
大城一戰之後,董肥麾下如今只剩下七千餘人,其中包括兩千屠各精騎。
按照羊衡,甚至法衍的想法,董肥下一步肯定會把選鋒軍併入他的麾下,以增強實力
說實話,張合龐德也做好了軍權被取消的準備。
選鋒軍共萬人,經歷平定、谷羅城、美稷連續作戰之後,死傷人數也在三千左右。
可誰也沒想到,董人馬交給了二人。如此一來,選鋒軍的人數達到了一萬五千人左右,比之以前的人馬還要多。
二人都怔住了!
薰見眾人有些呆楞,輕聲道:“若說馳騁疆場,殺敵破陣,你二人皆不如我。可如果說運籌帷幄,靈活機變,我卻不如你二人。此次你們奇襲美稷,就比我做的好……我有巨魔士、背嵬軍足矣。而你二人……皆有韓信之才,用兵當多多益善。”
“主公……”
“我不會做鳥盡弓藏的事情。令明自中平元年和我相識,你我祖輩更曾並肩作戰,想必令明你應該清楚。”
龐德臉一紅,輕輕點頭:“當初我見主公換上擂鼓甕金錘,就知道了主公的來歷。”
薰肥笑了笑,又向張合看去。“雋義隨我時間不長,卻與我有救命之恩。當初若非雋義領兵出現,也許我就戰死在雍水畔……這兩年隨我征戰,我相信雋義。”
莫小看了這一句話,相信二字,談何容易?
自古以來,這鳥盡弓藏地事情沒少發生,若談及原因,無非就是源自於這信任二字。
張合聞聽這話,不禁熱淚盈眶。
“合能在明公麾下效力,已是莫大的福分,令得明公厚愛,張合願效死力。”
薰肥大笑,站起來將張攙扶,“雋義莫要說什麼死不死地,不吉利,當罰酒三杯。”
眾人聞聽放聲大笑。
而羊衡的臉色,卻變得複雜無比。
設身處地的去想想,如果換做是我地話。會不會有董西平的這種肚量?
他默默地把杯中酒一口喝乾淨,心裡面卻生出了奇怪的念頭,一種在他看來,甚至是可笑的想法:也許此人,真值得我效力,值得我羊家把未來託付與他的手中。
初平二年十二月,朔方大捷的訊息,傳到了雒陽。
天下無不轟動!
自從光武皇帝把朔方讓給了南匈奴人之後,有識之士莫不感到痛心不已。
那朔方。土地廣袤而肥沃,讓給胡人牧馬,未免太過於可惜。自衛青奪取河套之後,朔方一度是塞北的重鎮。錢糧之多,當年讓匈奴單于都感到無比的眼紅。
可是……
現在朔方回來了!
關東諸侯的反應各有不同,重病中的揚州牧秦頡拿著那戰報。笑逐顏開,連喝了十三杯酒,以示慶賀;而已經奪取魯國,將實力擴充套件至青州邊界地曹操,在得了戰報之後,竟呆呆的坐在府衙中,久久不說話。
夏侯淵、曹仁就坐在他的身邊。
曹操自言自語道:“當年在雒陽時,西平曾問我。生平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夏侯淵曹仁奇怪的看著曹操,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了這些。
曹操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意。“那時候我常讓西平請客,當時尚有公達作陪。我就回答說:我生平最敬重地就是霍驃騎。最大的願望就是為我大漢開疆擴土,重振我漢室雄風……我說完之後,公達就問西平:你最大的願望又是什麼呢?”
夏侯淵不禁來了性質,“那董西平是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