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著他的龍舟,開始了他的每四次南巡。
皇帝南巡,是工作,當然,偶爾遊玩是很正常的。路上,皇帝日日忙碌不停,接見官員,檢視河道,批閱京中送來的奏摺……
九月的天,秋高氣爽,越往南走,空氣越溼潤。龍鳳胎總喜歡領著隨身的嬤嬤去船尾看滔滔水花,覺得很神奇。皇帝對於龍鳳胎很喜歡,對於他們永無止境的問題也很樂意解答。玉兒早已對於兩小旺盛的求知慾感到麻木,但當他們把詢問的目標從自己身上轉到皇帝身上時,她還是覺得鬆了口氣。她智商平常,應付這兩隻,有些力不從心。
越往南走,路上的綠色越多,玉兒偶爾也會領著丫頭嬤嬤到外面觀觀景,看看腳下的河水,看看玩處的青山。
“……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
“把孩子丟到皇上那兒,你倒清閒。”
“你還說,這麼些天,你忙得連孩子們的面也沒見。”玉兒頭也不回,懶得理睬那個不顧家的男人。
雅爾哈齊清咳一聲兒,“四阿哥、十三阿哥也來了。”
玉兒僵了僵,人前,她一直很注意給雅爾哈齊留面子,今兒一時疏忽,幾年苦功化作東流水……
玉兒傻笑著回頭和這兩位見禮。
四阿哥要笑不笑看她一眼,十三阿哥則笑著衝她調皮地眨了幾下眼睛。
雅爾哈齊很快擺脫了尷尬,這兩人大抵都知道一點兒他們夫妻倆的相處之道,只有玉兒還以為自己扮演的恭謹小媳婦兒形象很成功。
“您三位,這會兒終於忙空了?”玉兒一邊指揮著嬤嬤丫頭送上茶水點心,一邊不忘了揶揄一句。
四阿哥誰也不理會,坐下後徑直喝茶,唯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壞。
十三阿哥爽朗笑道:“快到德州了,皇阿瑪那兒停了手,我們也偷得半日清閒。”
玉兒看看三個男人,忍不住搖頭:“真弄不懂你們,明明很累,居然一個個都甘之如飴。”
四阿哥不屑地看她一眼:“都跟你似的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玉兒癟嘴:“我這樣兒才好呢。”
四阿哥懶得理她。從四歲,到現在,這丫頭從沒變過,就是個混吃等死的貨。
看媳婦兒忙得差不多了,雅爾哈齊拉過一張椅子:“坐吧,他倆也不是外人。”
玉兒笑嘻嘻坐下,所以說,找個對自己好的老公比什麼都強。
四阿哥恨其不爭地看雅爾哈齊一眼,夫綱不振,全是他自找的。
綠櫻與綠菊二人抱著樂器不知是否該送上來。先前夫人說要彈琴,可這會兒看著沒閒工夫了。
十三阿哥眼尖,一下看到兩人手裡的樂器,衝著玉兒樂。
“你這備得挺全乎。”
回頭衝著兩綠招手。
綠櫻與綠菊行禮後把樂器擺好,十三阿哥拿起紫玉簫笑道:“當年,你一下子差點兒沒把皇阿瑪的乾清宮搬空了。”
玉兒不屑地叱了一聲,怎麼可能,皇帝還會缺幾件樂器?
四阿哥看著她的樣子就牙癢,“放在乾清宮的,都是皇阿瑪平日最喜歡的。可不是庫房裡的可比的。”
玉兒看看四阿哥,再看看雅爾哈齊,見他點點頭,玉兒想了想:“哦!”
四阿哥額頭上的筋跳了跳。就一個“哦”字?
看四阿哥的臉色有變黑的趨勢,雅爾哈齊趕緊給自己媳婦兒救場,“十三的琴素來不錯,請吧!”
十三阿哥看看琴,點點頭,起身坐到琴桌前,一按一拔,高古之音立時傳開,頓挫間,細膩的吟唱,絲絲入扣,空靈飄渺……
玉兒也不去侍候雅爾哈齊了,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規矩什麼的此時也松泛了……
雅爾哈齊看著媳婦兒,笑了笑,她喜歡,由著她吧。
四阿哥自然看到這夫妻二人的互動,腮幫子又緊了緊,乾脆轉開頭去,眼不見為淨,反正那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一個旁人也無需替他們操心。
一曲奏畢,十三阿哥放下手,長長吐了口氣,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笑著坐回桌邊拈了塊兒點心塞到嘴裡。看著玉兒享受的表情,忍不住樂。
“小堂嫂,你別隻顧著聽,我也多年沒聽到你吹笛弄簫了,我們來前兒你不是很有興致,還準備一個人彈不是?”
玉兒衝著十三阿哥翻個白眼:“堂嫂就堂嫂,怎麼還加個小。”
十三阿哥還沒接聲兒,四阿哥倒開了腔:“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