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都已經交了。
又是邢漠北嗎?
葉亦歡沉思著抿了抿唇,只覺得心裡愈發的歉疚。
她真的是欠了邢漠北太多人情了。
小護士給她攔了車,臨走之間才想起來凌南霄給她的錢,急忙掏出來遞給葉亦歡,“姐姐,這是你老公讓我給你的。”
邢漠北居然連錢都給她準備好了?
葉亦歡詫異的幾乎有些錯愕,正想張口再問小護士有沒有交代什麼事,後面卻已經有車在不耐煩的摁喇叭,小護士急忙給她關上了車門,計程車就這樣開走了。
罷了,她還是直接問邢漠北吧。
葉亦歡並沒有回家,而是讓計程車把她送回了學校。
她病的突然,手頭上所有的事都沒來得及交代,現在已經有三四天都沒有回去過了,班級裡估計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她得趕緊回去整頓紀律才行。
然而讓葉亦歡出乎意料的是,等她匆匆把包放回辦公室,急忙趕回教室的時候,卻發現學生們正認真而專注的聽課,而講臺上的杭璐正在給孩子們看一幅圖,就是來自於網上的那種心理測試,圖上是一個巫婆。
杭璐指著投影板道:“你們看到的是什麼?”
有的孩子說是巫婆,有的孩子說是一個少女。
杭璐看著他們熱鬧的爭論,不由的笑了笑,轉頭看到了站在教室外面的葉亦歡。
她急忙從講臺上跑下來,一直跑到葉亦歡面前,拉著她的手高興道:“你回來了?怎麼樣?病好了沒有?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你都成連珠炮了。”葉亦歡無奈的笑笑,把她的問題挨個回答道:“是的,我回來了,病已經好了,沒有哪裡不舒服了,怎麼樣?杭老師?”
杭璐把她推離一些,對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看她臉色也紅潤了,摸著額頭也不燒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你這個死丫頭,都快把我嚇死了!我就說你那天是生病了,你還不相信!”
“是是,是我的錯。”葉亦歡只能一個勁兒的安撫她,看了看教室裡的孩子,道:“你幫我上課了?”
“對啊,你不在,總得有人代課吧。”杭璐聳了聳肩,忽然又拉著她走向窗戶邊,指著投影布上那個人頭,問她,“你看那像什麼?”
“一個巫婆?”
“歡歡,你心情不好。”杭璐轉一陣見血的指出,蹙眉望著她,“心情好的人看到的都是一個少女,只有人在處於壓抑的時候才能一眼看到巫婆。”
她和葉小瑜一樣是學心理學的,總是有一雙過於敏銳的眼睛,一眼就能洞悉別人的心思,讓人所有的小想法在她們面前都無以遁形。
葉亦歡深知自己瞞不過杭璐,只好輕嘆一口氣道:“我在醫院這幾天,都是邢漠北一直在照顧我,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杭璐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而煩惱,一時間也有些語窮,她自然看得到邢漠北看著葉亦歡時不一樣的眼神,可是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且不說邢漠北和凌南霄針鋒相對的利益關係,她如果攪和進去只會引發兩個男人之間的一場惡戰。單單是說葉亦歡死心眼的愛著凌南霄這件事,凌南霄就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最高的優勝者。
她絕不會背叛凌南霄,可是又不願一再的麻煩邢漠北。
難道就沒有什麼兩全的法子麼?
杭璐一時鬱卒起來,沉靜了一下,只好道:“你先別想這些了,對了,前兩天小瑜來找你了。”
“小瑜?”葉亦歡一怔。
杭璐也是在美國學習心理學的,只不過葉小瑜是在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大學,而杭璐則是在加州的斯坦福大學。
葉亦歡雖然嘴上說討厭葉小瑜,面上對她也永遠都是一副冷漠至極的模樣,可是在聽到葉小瑜和杭璐同在美國時,即便兩個人隔了十萬八千里遠,她還是特意拜託杭璐有空的時候就去新洲看看葉小瑜,因此杭璐也算得上是葉小瑜的半個學姐。
她明明關心葉小瑜,卻偏生又要裝出一副漠然處之的樣子。
這一點來說,杭璐覺得她倒是和凌南霄很像,兩個人都是面冷心熱,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小妖精。
葉亦歡沒想到葉小瑜會來學校找她,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葉小瑜打了電話。
彼時葉小瑜那邊很吵,她似乎在酒吧那種地方,周圍都是震耳欲聾的dj聲,葉亦歡不自覺的把手機移開耳朵一些,許久之後那邊才安靜了一些,葉小瑜微微喘息著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