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歡的性子就像是一根彈簧,放的鬆了她才能接受他,他越是拉的緊,她就越是無措,到最後受傷的只能是他自己。
他可以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撫平她心底的褶皺,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最後還是推開他。
葉亦歡愧疚的望著他,“對不起……”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了。”他轉過頭,雋逸的臉龐一半隱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如果不能說‘我愛你’,那就說‘謝謝你’,總之我不想聽對不起這三個字。”
“漠北……”
“走吧,一會兒慶功宴要結束了。”他淡淡的扔下這句話,轉身走進宴廳,黑色的禮服先前還讓她覺得英挺無雙,可這下卻顯得有些冷漠決絕。
是她的錯,給不了他一分完整的感情。
葉亦歡仰頭長長嘆了口氣,斂起難過的神色,跟在他後面走進了宴廳。
然而在她走進去的前一刻,忽然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寬大的露臺,黛眉輕輕蹙起,心裡總是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其實從她在比賽的時候,她就發覺了,在萬眾矚目的目光下,她總覺得有一束一種不同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就像是追光燈打在了她身上一樣,可是當她去尋找的時候,卻又怎麼也找不到了。
慶功宴結束後,邢漠北便送她回酒店,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很沒有說話,狹小的空間內也顯得沉悶逼仄,葉亦歡幾乎要被這樣低沉的氛圍搞得窒息了。
好在酒店很快就到了,她拉開門準備下車,卻發現邢漠北還坐在遠處一動不動。
她有些奇怪的問:“你不回酒店嗎?”
“不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他的聲音很淡很涼,眉眼低斂著,有些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葉亦歡想他還有公事,也就不再過多的去過問,只是溫聲提醒他,“那你忙完了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
邢漠北仍然不做反應,她以為他還在生氣,只好輕輕嘆了口氣,抬手去開車門,卻聽他聲音清淡的問道:“你能不能給我說說……你母親那塊克什米爾藍寶?”
她去拉車門的手驀然一頓,轉過頭困惑的望著他,“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葉亦歡記得他們剛認識不久的時候,他就在找一塊克什米爾藍寶,後來他也沒有再提起過,她也就慢慢淡忘了,可現在他突然提起,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邢漠北終於抬頭看向她,唇角劃開了宴會之後的第一個笑容,卻笑得有些薄涼,“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想聽你說說。”
“哦……”葉亦歡點了點頭,抿了抿唇,開口道:“我母親林曉君也曾經是一位珠寶設計師,她在瑞典留學的時候,受過一位女爵的饋贈,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克什米爾藍寶,可是後來她去世,我父親想賣掉寶石挽救公司,結果……寶石在拍賣會上意外失竊,到現在也沒有追蹤回來。”
她說到最後,聲音也變得很低,浸滿了悲傷和難過的情緒。
那塊藍寶一直是林曉君的心頭好,她十二歲那年曾經大著膽子向母親索要過,林曉君借她的生日慶典,找了高階的鑽石工匠切割了一小塊送給她,後來被她偷偷的鑲在了凌南霄設計的那個四葉草的墜子上,現在還掛在她的脖子上。而除了這一小塊之外,那一整塊珍貴華美的藍寶都在拍賣會上遺失了。
葉亦歡說完,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男人,疑問道:“有什麼事嗎?”
邢漠北兀自對她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了。你應該記得我有一次在找一塊克什米爾藍寶吧?這種寶石很珍貴,所以我在想,咱們兩個說的是不是同一個。”
“怎麼會呢。”葉亦歡覺得有些好笑,聳了聳肩嘆息道:“或許我母親的那塊寶石已經不知道被遺棄在那裡了吧,只是我覺得有些可惜,她過世之後,遺物被我父親扔的扔燒的燒,到最後連照片都沒留幾張,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塊寶石,我卻沒能為她留下。”
她永遠都記得葉書華接吳茵進曉園的前一天的場景,好多工人在家裡翻箱倒櫃,就好像是闖進了一群強盜,像極了書本上寫的八國聯軍打砸圓明園時的情景,嚇得她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如果不是她極力搶救,或許曉園都要更名改姓了。
她黯然神傷的表情讓邢漠北很心疼,想擁住她抱抱她,最終卻只是撫了撫她的頭髮,溫聲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
他的聲音溫柔,可是語氣卻堅定而有力,像是在為她許下什麼不可動搖的誓言。
葉亦歡還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