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痛惜的連連嘆息窀。
如果她沒有受過傷,那她該是怎樣一位優秀而頂尖的珠寶設計師,又會為珠寶界帶來怎樣驚人的作品。
可是這一切,現在都已經成了一個謎。她已不再是當年的renee‘ye,如今的她,只是一個工薪階級的小學老師而已,與那些奮力生活的芸芸大眾沒有什麼兩樣。
“都過去了。”
她仰頭輕嘆一句,唇角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似懷緬,又似告別,四個字,卻像是包含了無限的不捨。
她又看了一眼玻璃櫥裡的戒指,這只是她當年代表作當中的一個,甚至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如今卻被珠寶展以天價從一個貴婦手上買回,被放在玻璃櫥裡供人觀賞。
可是她已然沒了當年的自信和勇氣,無論是作為她啟蒙老師的母親,還是後來奠定了她設計基礎的凌南霄,都已經消失在了她成長的長河當中,不復存在。她從他們身上學到的知識和技巧,最終也還是以自己最決然的姿態還給了他們。
葉亦歡雙手插在口袋裡,轉身向外走去,邢漠北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底忽然湧上了一抹濃烈的心疼和歉疚。
他今天的確是有意帶她來這裡,他事先就瞭解過展會將展出什麼作品,因此只是想借這個機會逼她認清自己,不要再逃避現實,他希望她能重新做回那個自信驕傲的renee·ye,可是他沒有想到,原來現實竟是這樣殘酷。
走出會場的葉亦歡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情緒,終於蹲在地上捂著臉小聲哭了起來。
她恍然間想起了當年退出adonis珠寶設計賽時,大賽的主裁判嘆息著對她說過的話,“renee,珠寶設計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可是你卻放棄了他。”
她也不想的,那是她一直堅持的夢想和信仰,可是她已經是一個連畫筆都拿不過半個鐘頭的廢人,她連自己的生活有時都照顧不周,又怎麼能奢望去追求夢想?
凌南霄一直都以為申恬是那場事故中唯一的受害者,又或許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申恬在那場事故中失去了孩子,成為了植物人,可是又有誰想過,她失去了什麼?
邢漠北追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亦歡蹲在角落裡小聲啜泣,她哭得聲音很低,可是肩膀一抽一抽的,無助而又孤寂。
他慢慢的向她走去,然而當餘光不經意的瞥向樓上的時候,瞳孔驟然緊縮,只驚聲叫了一句“葉老師!”,身體便已經不受大腦控制的飛身撲了上去。
葉亦歡仍然蹲在地上,聞聲還沒來得及抬頭,電光火石之間,一個溫暖的懷抱已經將她緊緊地護在了懷裡,只聽“咔嚓”一聲,一個正方形的玻璃櫥已經直直的砸在了邢漠北的背上,緊接著便是玻璃稀碎的聲音。
邢漠北還緊緊地將她護在自己的身體之下,葉亦歡甚至已經能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墨眸瞠大,她急忙從邢漠北的懷裡掙脫出來,焦急的喚道:“邢先生!您怎麼樣?”
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碴子,葉亦歡雙手護在頭上,退出兩步朝樓上看了一眼。
然而樓上早就已經沒了人影,她又氣又忿的咬了咬牙,轉身看到邢漠北正眉心緊鎖的半跪在地上。
他剛剛不經意間看到樓上有一個穿著黑衣戴著棒球帽的人,那人正舉著一個玻璃櫥準備砸向蹲在下面的葉亦歡,幾乎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就撲向了她。
“邢先生,您怎麼樣了?”
葉亦歡焦急的蹲在地上看著他,他的雙眼緊閉著,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她伸手想扶他一把,手剛觸到他的背上,就摸到了一把粘稠。
她攤開掌心一看,滿手的鮮血,驚叫道:“邢先生,您受傷了!”
邢漠北蒼白著臉色擺了擺手,“我沒事……”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除了他泛白的臉色,其他根本就看不出有傷。
展會的負責人也聞聲趕來,急忙派車將他們送去了醫院。
由於他的背部受傷,因此根本不能靠在椅背上,只能一直挺直背脊,葉亦歡心急如焚,卻又不敢隨意去觸碰他的傷口,只好一路都不停地小聲問“您怎麼樣”,“是不是很疼”這種沒營養的話。
邢漠北轉頭看了看她焦灼心急的神色,只是憔悴的笑了笑,“葉老師放心吧,這沒什麼的。”
他又不是第一次受傷,這點小傷比起來不算什麼,更何況她沒事就好了,他甚至不敢想那個玻璃櫥如果砸在她頭上會有怎樣的後果。
展會離仁濟醫院很近,因此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