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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他知道自己看到乾隆和永璂親近時是嫉妒,一開始是嫉妒永璂,後來卻是嫉妒乾隆。可嫉妒又能說明什麼呢?不過是得不到不甘罷了。

愛新覺羅家愛情從來是和火一樣熱烈,燃燒了自己,也禍及了他人。他不知道宮裡頭那兩個人是怎麼想,想到這,他不由想笑。永璂怕是連人事都還不清楚呢吧?至於皇阿瑪,就是愛了,他真敢下手嗎?就真不怕親手毀掉那份心心念念純淨麼?

他們又是爭些什麼呢?

走出坤寧宮時,永璂很不開心。明明不是他錯,卻硬要他來受罰,兩百遍《孝經》,憑什麼呢?因為她是太后。他是知道答案,卻總是忽略了過去。明明在出巡路上就已經決定了要長大,卻還是眷戀著三哥溫暖和阿瑪關愛,遲遲沒有付出行動。

今天事狠狠給他敲響了警鐘,永璂第一次那麼清晰意識到世界不是圍著他一個人轉,不是他以為怎樣就可以怎樣。那麼他往日裡做那些事,問那些問題那些人是不是也只是因為他是皇子才微笑著回答他?是不是在背後裡也是那麼冷漠尖刻在嘲諷著他?

該長大了,永璂從沒有這麼迫切覺得。

永璂沉默在紫禁城裡並沒有引起誰注意,似乎所有人都認為被罰了人沉默才是理所應當事。這也讓永璂越發覺得他往日天真與愚蠢。

“有誰是值得相信呢?額娘?”他問自己。然後明白,也許就只有在事情發生時立刻帶他去慈寧宮,始終維護著他額娘才是真心對他好。那麼阿瑪呢?三哥呢?他們在哪?他真可以一直用他們很忙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嗎?

阿哥所裡,三哥不來時真安靜可怕。永璂閉上了眼,他想起了久遠記憶裡某個欣喜若狂聲音在那裡說著什麼“只是我盤古……”,他想起了在這紫禁城裡睜開眼之前那難耐不安黑暗,他想起了出巡路上心臟微涼之後恐慌……他想起了很多。卻突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一個十二歲孩子過。

十一哥也是十二歲,他眼睛裡卻已經有了他不明白冷漠與疏遠,他行為處事無一在為他生存謀奪更多利益。那麼他永璂呢?除了一句喜歡還會什麼?還能做什麼?

他甚至分不清阿瑪和三哥對他好裡有幾分真意,他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曾經厭煩過他,他什麼都不知道。在他以為他在和紀先生學習時,卻其實仍然什麼也沒有長進。永璂突然就開始厭惡自己起來,他想著,會不會那一日他沒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永璂一直在看書,抄完了兩百遍孝經後也沒有再出阿哥所,平時請安因為有了太后類似於禁足話後也沒有再去,永璋來看他時也找話推辭了。他就這麼一直宅在那裡,像是要科舉似,努力看著書,記下來,然後化成自己感悟。又要小林子給他說宮裡人情世故,各種各樣注意方面。雖然還是不能理解,卻是努力都記下了。

於是永璂也就知道了,他該是叫那拉和乾隆為皇額娘和皇阿瑪,他喊是一般滿人家喊法,是不合適。他也知道了他那日是不該去找婉嬪,在有心人眼裡這可以是大錯。而他要是沒去,也就碰不到小燕子和五哥他們了。要是碰到時他沒有因為好奇而站著不動,後來事其實也不會發生。永璂知道他錯了很多,他也願意就糾正它。

在拒絕了三哥幾次後,他也就不來了。永璂知道自己行為不合適,但他不想見他,也不想見阿瑪,他總是改不了口,也放不下心。

第四十章

永璂坐在簷下看著夕陽餘暉灑落在紅色宮牆上,那般悠遠好像遠古歌謠。他知道這面牆壁那一邊站著他哥哥,可他不敢去看,不敢去問。這些日子他也聽了很多看了很多,他並不是什麼愚蠢人,那些影藏在暗處汙穢一直都是存在。只是區別在於原來他將他們視而不見,現在卻見到了。

可即使是知道了,他卻還是不想要讓自己也那樣做。雖然知道這樣堅持自己很傻,可是總覺得那樣費盡心機謀劃他無法適應。永璂知道自己是做不出陷害他人事,不是因為什麼罪惡感什麼,只是覺得靈魂無法容納那些汙穢。他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不想不願做半點遮掩。這其實也是一種單純了。

而且,他身體已經註定了他與那個位子無緣,或許有人會想著透過他把他額娘從皇后位子上拉下來,但那何其艱難。所以其實他一直是很安全?就是這次太后把事情都怪在他身上,最後也不過只是不痛不癢兩百遍《孝經》加禁足。也或許,只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被奪走了?皇位已經不屬於他,太后寵愛也不曾落在他身上,失不失去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想通了之後,永璂不由笑了開來,較之以往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