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禮服竟變成了現在的膝上裙。
季舒玄默默站在一邊,他知道,此刻他的沉默就是幫忙。
幾個人拼了老命一般搶救了大約二十分鐘,‘流浪’還是紋絲未動,宋晨東摸不到‘流浪’的脈搏,就連心跳,也只有那麼輕微的幾下。
他嘆了口氣,看著形象狼狽的童言,語氣沉痛地說:“讓‘流浪’安靜的走吧,現在每多一秒,對於它來講,都是一種折磨。”
童言目光呆滯地盯著‘流浪’緊閉的雙眼,過了幾秒,她垂下眼簾,輕聲問:“真的沒救了嗎?”
宋晨東的心裡也很不好受,‘流浪’與整個恩澤的人都是朋友,對於童言和季舒玄來講,更是親人一般的存在,它如今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該怎麼說,才能不傷到他們。
“小言……”
剛開口要安慰她,卻聽到背後門簾一響,緊接著,就有人問:“誰沒救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
離門最近的小夏眼睛瞪得滾圓,手指著忽然出現的人影,嘴唇哆嗦了許久,驚喜叫道:“蕭院長——”
沒錯,門口那位拎著行李包,穿著休閒的高大男子,不正是三年未見的蕭嘆!
蕭嘆結束在美國的工作行程,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回北京繼續經營恩澤寵物醫院。他趕夜班飛機到北京,就是想安靜迴歸,可誰知進門卻發現等著他的不是滿院清寂,而是驚心動魄的急救場面。
而被衣衫不整的童言緊緊護著的狗狗——
蕭嘆的身子晃了晃,立刻丟掉行李包走了過去。
童言完全懵掉了,她看著眼前的蕭嘆,囁嚅著,叫他:“蕭嘆……蕭嘆……”
蕭嘆雙目炯炯地按住她的肩膀,輕輕壓了一下,“小言,有我在呢。”
說完,他立刻就投入到搶救中去。
“晨東,講吓情況!”蕭嘆頭也不回地說。
宋晨東從驚愕中回神,上前向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恩澤醫院的前院長細緻講述‘流浪’的病況,小夏在一邊又是笑又是哭,整個屋子裡,只有季舒玄,靜靜地立在原地,仔細聆聽著他們的聲音。
翌日。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幽靜的四合院,季舒玄掀開門簾,走到院子裡,他伸開雙臂,做了一個舒展拉伸的動作,剛要彎腰,做手撐地,卻忽然停下來,朝前方右側拋去一個探究的神色,試探地問:“蕭嘆?”
失明之後他的聽力變得格外敏銳,他直覺院子裡有人。
蕭嘆正蹲在地上擦拭皮水管上的汙漬,聽到叫聲,他回頭,看到映在晨光裡的季舒玄,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朗聲回應說:“我在水池這邊。”
季舒玄循著記憶走過去,在水池邊,靠近蕭嘆的地方停下,“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蕭嘆朝四下裡看了看,之後把一個鋼絲球遞過去,“幫我刷下水池吧。”
季舒玄手往前伸,蕭嘆欠身將鋼絲球塞到季舒玄的手裡,“大概刷一刷就行,等下還要給流浪狗洗澡。”
季舒玄說好。
他挽起襯衫袖子,摸索到水池邊緣,而後左臂撐在一側,彎下腰專心擦洗起來。
蕭嘆一邊幹活一邊瞥了他一眼,“昨晚沒睡好吧。”
季舒玄搖搖頭,“還可以。前天趕飛機,倒是沒能多睡。”
蕭嘆拽起剩下的一截皮管,甩了甩,說:“你的失眠症,治療的怎麼樣了。”
季舒玄手指一頓,又繼續,“沒大礙,只是偶爾會睡不著覺。”
蕭嘆將洗好的皮管子盤成一團,他起身,走到季舒玄身旁,拍了拍幹活人的肩膀,說:“照顧好自己。”
“好。”
蕭嘆也沒幫他,自顧自地抻了個懶腰,又長長地吁了口氣,說:“‘流浪’這傢伙,真能折騰人。”
季舒玄笑了笑,“幸好它沒事。不然的話,小言不知道會怎樣難過呢。”
“她啊,就是重情重義的脾性,你應該最瞭解啊。”蕭嘆晃了晃僵硬的脖子,靠在一旁的樹上,看著季舒玄手腳麻利地刷洗著水泥池子。
過了一會兒,季舒玄主動開口問:“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蕭嘆說:“嗯。不走了。離開了這些年,也去了不少地方,最後還是覺得恩澤適合我。”
季舒玄點點頭,“我也覺得你應該留下。噢,對了,我和小言決定下個月6號舉行婚禮,我能邀請你做我的伴郎嗎?”
蕭嘆看著幹完活在水管上衝洗雙手的季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