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就此打住,“舒玄,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凡事只有你願意和不願意之分。只要是你不願意做的,就算是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也逼迫不了你分毫,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舒玄,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不做media professional ,或是離開了你為之奮鬥拼搏,甚至付出一切的職場,你會不會感覺到孤獨?感覺到悲傷?”
“會!我會。”季舒玄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答道。
慕遠聲擰緊眉頭,詫異地反問:“你會?你會,為什麼會拒絕阿群。”
拒絕我。
“小聲,你和阿群都清楚,我已經不是原來的Eric.季了。我再也不可能扛著攝像機飛奔在炮火轟鳴的戰地,為全世界帶去最新最具震撼力的新聞報道。那曾是我最熱愛的職場,我以此為榮,並打算貢獻終生。這些,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是的,你也許會說,做一個出色的media professional不需要待在戰場也可以,我回國後的表現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我不否認,你們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小聲,這些成就和光環都不是我所期望的,電臺播音員更不是我想從事的職業,對於我來講,我的職場,無論從最初,到最後,只有一個,戰地。是的,戰地記者,這就是我的人生目標,雖然我身體殘疾,不能繼續拼搏,但是我的理想和信念仍在,我的工作室仍在。我將盡我綿薄之力幫助那些飽受戰爭折磨的記者群體,用另一種值得尊敬的方式實現我的理想。小聲,你覺得,是我做錯了嗎?”
慕遠聲僵直地立在原地,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了他所說的內容。
內心震撼到了極點,但是,更多的,是惋惜和不甘心。
就像對他的感情,紛繁而又複雜,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講得明白。
“你……”她嚥了口唾沫,艱難開口:“如果……如果你是因為小言才不肯和我合作……那我,我可以……”
“沒有。小聲,不是因為小言。如果換做是她,我不會向她解釋這麼多,因為,她一直都懂我。”季舒玄坦然說道。
懂你?
是說她不懂,不懂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慕遠聲的身子重重地顫了一下,她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黯然地說:“我明白了。”
季舒玄轉身,“早點休息吧。”
剛想走,“舒玄——”
他再次頓步。
“你……你能不能和我合作一期,就一期節目,我保證,不會再提其他要求!”慕遠聲懇求說。
季舒玄想了想,“好吧。”
“謝謝你,舒玄。”慕遠聲說。
慕遠聲看著季舒玄走到臥室門口,用極輕的動作推開房門,又小心翼翼地進去,她的眼眶驀地竄起一道燙熱的感覺,她急速轉身,小跑著衝進她的臥室,咣鐺一下扣上房門。
她背靠在門板上,咬著嘴唇重重地喘息。她的表情痛苦而又猙獰,指甲摳進門縫,指尖傳來一陣一陣尖銳的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漸漸平息下來。
坐在梳妝檯前,她一邊機械性的抓起卸妝棉擦拭著眼睛,一邊恍恍惚惚地盯著鏡子裡的影子。
她的眼裡流出淚來,不一會兒,眼線液的黑水就蔓延到了臉上,她也不擦,就那樣看著鏡子裡的影子由美麗逐漸變得醜陋,她抓起一沓抽紙矇住眼睛無聲地抽泣起來,昏黃的燈下,她的身影被無限拉長,而那有節奏的抖動更顯得是那樣的孤獨而又憂傷。
“夕兮!你見過Anna.慕嗎?聽說,她要主持‘魅力記錄’了,這是真的嗎?”新聞部的小賈是今早第九個抓著童言八卦的同事。
“我不清楚。”童言第九次撒謊,已經能做到鎮定自若。
小賈的表情有些失望,“噯!你都是臺裡的大紅人了,進出臺長辦公室就沒碰到過Anna?”
“No。”童言在整理她的雜物,她就要搬去‘都市夜話’欄目組了。
小賈做出捧心狀,“他們都在傳Anna是個大美人,尤其是真人,比度娘搜來的圖片美多了。這下,咱們電臺可又要熱鬧了!”
“小賈,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人家Anna.慕可是美國新聞主持人大獎的獲得者,而且是唯一的、華裔、女性獲獎者,人家可不像某些人,耍耍嘴皮子,或是靠上一棵大樹,就能輕鬆得獎!”忽然,一道黏黏膩膩的嗓音插了進來。
小賈回頭一看,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吳主播來了